景秋捡了桌子,去下处吃饭。
晚霞漫天,魏楚凝神望着窗外,
脑子里出现冬儿被水泡大的头,冬儿要去的方向,那一片宫殿,嫔妃们住的地方。
冬儿要去做什么?她和宫里的某位嫔妃暗中有联系?冬儿是梅雪兰的心腹,被人收买,背叛了梅雪兰,杀人灭口?
今日如嫔针对自己,深宫人心险恶,自己要加倍小心,回宫后告病,躲在玉清宫,躲着不见李业。
次日,皇帝御驾启程回宫,浩浩荡荡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离开几日,回到玉清宫,魏楚倍感亲切。
景秋放下包袱,“回家的感觉真好。”
大家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
张福跟在身后,说;“主子,奴才新磨了豆腐,晚膳做豆腐。”
“我正想吃咱们自家的豆腐。”
张福说;“下了一场雨,后院菜园的波棱菜、胡瓜,白菜,小葱长得可好了,奴才挖了茭白,湖里下网,捞了鱼,主子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清蒸鲈鱼,豆腐鲫鱼汤,白菜炖豆腐,抢拌胡瓜,小葱炒鸭子……”
魏楚数着。
“听着就有食欲。”
景秋说。
御膳房的晚膳送来了,玉清宫的膳食张福也做好了,魏楚对添香说;“你去叫梅常在过来。”
梅雪兰带着夏生过来,没有冬儿,大家突然想起冬儿死了,气氛沉闷。
魏楚说;“看看这些菜,有没有很想吃?”
“想吃。”
“开吃”
梅雪兰夹一块炒蛋,说;“这不是鸡子。”
魏楚说:“你吃出来了,这是野鸭蛋,吃到可不容易,这是从行宫带回来的,一路春喜像宝贝一样捧着。”
“我说不一样味,这是野鸭子下的蛋。”
“给我盛一碗白菜豆腐汤。”
魏楚对景秋说。
“给我也盛一碗。”
梅雪兰喝了一口,“这汤好吃。”
“大鱼大肉吃腻了,吃青菜豆腐清淡可口。”
梅雪兰似乎忘了冬儿的死,魏楚心里明了,她是不会忘的。
颐华宫
孔惠妃斜倚在贵妃榻上,贴身宫女说;“娘娘,奴婢听如嫔宫里的人说,在行宫皇上召了贞常在侍寝,贞常在留宿龙凤宫。”
孔兰玥忽地坐起来,“你听清了,真有此事?”
“奴婢听清了,贞常在连续两晚在龙凤宫侍寝。”
“贞常在,本宫以为她病恹恹的,连去行宫乘坐马车身子骨都受不了,还有精神头侍寝。”
“娘娘,皇上召幸,贞常在还不拼了命地侍奉。”
“防来防去,还是没防住。”
“贞常在一副弱不禁风,娘娘被她骗过去了,绿头牌拿掉了,瞅准了行宫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本宫把她分到偏僻的宫殿,她表面上装老实,原来早盘算行宫这步棋。”
“娘娘自从入宫,虽说摄六宫之事,皇上没来过几次,奴婢想后日是娘娘的生辰,娘娘摆一桌生日宴,请皇上过来。”
“本宫正寻思,生辰宴要好好利用,不请旁人,只请皇上一个人,本宫的寿辰,皇上会给本宫这个面子的。”
“娘娘,梅常在来给娘娘请安。”
太监进来回禀。
孔惠妃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梅常在自从失了宠后,人识趣多了。”
颐华宫掌事太监庆福说;“梅常在爬太高了,这一下摔下来,终于活明白了。”
玉清宫
“主子,湖边来了一群野鸭子。”
春喜兴奋地跑回来。
“你是说咱们这湖边吗、”
“是,主子,刚来的,好大一群野鸭子。”
魏楚即刻带着添香、春喜去湖边看野鸭子。
来到湖边,果然看见一大群野鸭子,有上百只,扑通扑通下水,在浅水的地方游泳,景象挺壮观。
魏楚说;“这么多野鸭子,附近一定有野鸭蛋,我们找找看。”
三个人在周围找,一会儿,听见春喜兴奋地喊:“主子,快来看,这里有好几窝野鸭蛋。
魏楚和添香过去,果然看见有三堆野鸭蛋,一摸还热乎的,野鸭子刚下的蛋。
拿手帕包了,三个人捧着往回走。
春喜说:“这野鸭蛋能炒好几盘,以后我们又多了一道菜。”
“今晚膳做蛋羹。”魏楚说。
添香说;“我们乡下鸭子下的蛋吃不了,放入坛子里,用盐腌了,留着吃。”
“明日再过来,等攒多了腌咸鸭蛋。”魏楚说。
三个人边说走上了石桥,对面传来几个女声说话,“皇上命人在湖边放了一群野鸭子,供后宫的人观赏,赶明求皇上放些别的好玩的。”
“今是惠妃姐姐的生辰,惠妃娘娘就求了皇上,皇上肯定答应。”
迎面一群人上了桥,孔惠妃、如嫔、慎贵人还有梅雪兰。
“贞常在,这么巧,贞常在也是来看野鸭子的还是…….”
如嫔阴阳怪气地斜眼看她。
魏楚半蹲,“嫔妾给惠妃娘娘、如嫔娘娘、慎贵人请安。”
朝梅雪兰颔首。
梅雪兰说了句,“贞常在也听说湖边来了鸭鸭子。”
“我是来捡野鸭蛋的。”
孔惠妃看一眼魏楚抱着的绣帕,“御膳房的膳食山珍海味什么没有,贞常在捡野鸭蛋,好像皇家亏待了你,皇上的嫔妃吃不上喝不上,这是故意给皇上丢脸。”
“嫔妾不敢,嫔妾就是觉得好玩。”
“我看贞常在到处乱窜是想偶遇皇上吧,皇上把你带回乾清宫,住两晚?”
如嫔不怀好意地说。
这一说,勾起孔惠妃对魏楚的嫉妒,自己这个执掌后宫的妃子还没住进龙凤宫,她一个小小的常在捷足先登。
冷笑道:“贞常在,你心机够深的。”
“嫔妾不敢。”
“龙凤宫里你都进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孔兰玥朝身旁的如嫔和慎贵人说;“龙凤宫咱们可是连宫门都没踏进去过,贞常在谦虚什么。”
魏楚料定今日这群人是找茬的,不接话茬。
“惠妃娘娘,贞常在一副畏手畏脚的,好像咱们欺负了她似的,贞常在在皇上面前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得皇上垂怜。”
慎贵人拨火。
孔惠妃看她的目光不善,朝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这个贴身宫女,是孔兰玥从娘家带进宫的,心领神会,站在魏楚身后,突然用力推了她一把。
魏楚的身体朝前一倾,顿时失去平衡,一脚踏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滚落台阶下,魏楚觉得脚腕突然钻心地疼,坐在地上站不起来,她的脚崴了,疼得动不敢动。
这时,一个人影快速掠过,来到魏楚身边,魏楚还没看清,被拦腰抱起。
李业把她放在桥下的一个石墩上,蹲下身,脱了她的绣鞋和袜子。
一只手扶着她的腿,握着她的足,往上一推,只听咔地一声,骨头复位,
魏楚疼的额头冒出细汗。
李业为她穿上袜子和绣鞋,说:“你走走看看。”
这时,添香和春喜赶过来,添香要扶魏楚,魏楚拒绝,自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说“好了,谢皇上。”
孔惠妃几个人看见皇上突然出现,如嫔吓得朝后躲,慎贵人不引人注目地落在最后。
李业面沉如水,声音寒冽,“是谁推的贞常在?”
众人朝后躲,没人敢出声。
“朕再问一遍,是谁推了贞常在?”
皇上周身充满戾气,冷飕飕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掠过,这些人激灵打了个寒颤。
孔惠妃的贴身宫女走出来跪倒,哆哆嗦嗦地说;“是奴婢,奴婢不小心…….”
话没说话,李业一声断喝:“拖下去,乱棍打死!”
看皇上阴鸷的脸,众人吓得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