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屋 > 都市 > 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 和前男友的坦白局 第100节
    “……”
    梁晴有?自己?的?道?理,“我享受的?一直是买纸质书的?过?程。”
    她上?学的?时候就很文艺,总是去学校旁边的?书店租书看,手里稍微有?点钱,就会?把最?喜欢的?买下来。但是很克制,怕自己?的?零花钱遭不?住。
    储臣走下来,“你小时候喜欢看什么来着?《会?有?天使替我爱你》还是《那小子真帅》?”
    梁晴:“……”狗男人记这么清楚。
    “你说说,是哪个小子真帅?你爱谁?”
    梁晴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人博爱,世间万物,宇宙奥秘,玄学灵异。也?关注当代男孩子的?健康成长。”
    他哼笑,“还是梁老师的?格局大。”
    “作为老师嘛,这点责任感还是有?的?。”梁晴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毕竟每个人都有?特别中二的?时候,现在回想恨不?得穿越回去雇人把自己?杀了。
    但是当她绞尽脑汁回忆储臣年少?时有?什么尴尬时刻,想不?起来,不?知道?是自己?根本没?有?关注过?他的?青春期,还是根本没?有?。
    印象里,他从十二岁到三十岁是一条直线走下去。
    很多人都觉得,高二就辍学的?他成绩肯定不?好。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他很聪明,梁晴还记得他替人写作业赚钱,有?时候还挺文艺,书包里装着从图书馆借的?博尔赫斯的?诗选,她都不?认识这诗人。
    反差极了。
    在很多年以后她在繁华的?地方工作,遇上?一些所谓的?男精英,从博尔赫斯的?语录里面抄几句经典的?,假装博学高端,维持人设,去惊艳处世未深的?女孩子。
    也?许那就是他的?中二,又满怀梦想的?时期了。
    三十岁的?储臣再也?不?提任何相关,他对自己?的?定义就是个粗糙的?男人,一个浑身铜臭味的?生意人。是丈夫,是哥哥,还是黑妞的?爸爸。
    人在贫瘠的?现实里,不?配有?理想,也?不?该有?幻想。
    这真是令人难过?的?真相。
    “储臣,你的?梦想是什么?”梁晴接过?他递来的?书,放在箱子里。
    “这是什么破问题?”
    梁晴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小时候最?坚定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尤其是当漂亮的?语文老师。”
    “那我的?梦想就是娶个语文老师,尤其要?漂亮的?。”他伏低了点腰,靠近她耳边说:“天天在家给我上?课的?那种。”
    他明显不?记得多年前的?心境了,觉得她幼稚,但也?配合着说:“看来,我们俩的?理想都实现了。”
    十天以后,他们带着黑妞搬到新家。
    梁晴邀请朋友来家里吃饭,算是个喜庆的?事?儿。没?想到节后春寒料峭,还下起了雪。
    她从超市购物回来,车停在一楼,走了几步,大衣肩膀上?落了一层白色的?盐粒子,进门给储臣发消息,问他几时到家,这人没?回。
    她只好给储旭打电话,很快就接了,还是小男孩听?话。
    因为小男孩无所事?事?。
    “跟你哥在一起么?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储旭支支吾吾:“我哥可能得晚点。”
    “怎么了?”
    储旭说:“就钱旺新,早上?咽气儿了,把他弄得也?挺头大。”
    梁晴反应了一下,他说的?是钱文佳的?父亲。
    第89章
    钱旺新的?死让所有相关人表面上都乱了阵脚, 但真正伤心欲绝的?只有他的?至亲,其余人只是等着看遗产如何分而已。
    他的?老婆是舍不得这一辈子携手的?伴侣,钱文东失去了为他遮风挡雨的?伟岸父亲, 至于钱文佳, 她心里百味杂陈,有不舍也有愤恨。
    想到父亲临终的那几天把储臣这个外人交代后事, 都没有跟自己的?亲生?女儿?多?说一句话。
    他对自己, 好像真的?没有父爱。
    她冷静联系殡仪馆,操办悼念会,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母亲上前就甩了她一巴掌,嗓音尖锐地问:“你为什么不哭?”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问题,不止提问者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被提问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钱文佳思索了几秒,回?答母亲:“爸爸迟早会走, 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无理取闹, 再借机撒泼,我就不客气了。”
    钱文佳的?眼?里, 有一股阴森的?狠厉,是母亲从未见到过的?。
    摒除性别这一点,其实钱旺新和妻子都很清楚,女儿?的?性格和胆量更适合接公司的?班, 但他们就是不想把事业交到她手里。
    她叛逆,张扬,不顺从父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她的?不顺从让父母更加厌恶。
    钱文佳说:“这是我为爸爸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算报答他这些年对我的?付出, 今后你不想看见我,咱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母女俩很快被亲戚拉开?,二婶在一旁劝慰着钱文佳:“好了好了,你妈年纪大了,你不要跟她计较。佳佳,你爸死了当家做主的?就是你呀,大人有大量。”
    钱文佳捏着手机,垂眸看着二婶,蓦地眯了下。她再次想起十天前,钱文东说起小时候,姐弟俩在二婶家吃饭,总是把鸡腿让给他吃。
    可是钱文佳明明记得,那两年里二婶对她的?态度极差,总是叫她大冬天用井水手洗衣服,她的?手指头?上全是冻疮。
    家里有洗衣机,偏偏不让她用,钱文佳并不相信那是锻炼她,只是看人下菜碟,折磨她罢了。
    她自己的?父母都不看重她,一个无人何必呢?
    钱文佳说:“我不吃这套,你现在应该去巴结我弟,也许他傻,看能不能漏点什么给你。”
    二婶脸色倏忽一白,“佳佳,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文佳:“就是这个意?思。”
    在钱文佳的?操持下,钱旺新的?葬礼风光又迅速地结束了。他这一生?也算波澜壮阔,但是再激烈的?戏剧,总会落寞。
    真到了告别的?时候,哪怕是看客,也难免不会落泪惋惜。
    包括老麦。
    他虽然跟钱文佳离婚了,可是老丈人走他应当来送一程。钱文佳不搭理她,鼻梁上扣着墨镜转身?就离开?了.
    钱文东在陪母亲。
    钱家二叔拍拍老麦的?肩膀:“最近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啊。”
    “恭喜你啊,获得自由之身?,不过被分走不少身?家吧?”
    老麦心想,谁分走谁的?,这老头?清楚么?“有什么好恭喜的?,离婚算好事吗?”
    二叔意?味深长?地笑笑:“文东这阵子头?够大的?,度假村还管得过来么?”
    “宝贝失去了亲爱的?爸爸,天要塌咯。”老麦用一种?玩笑的?语气道?:“不过还有老储,怕什么。”
    钱二叔道?:“储老板哪有那么多?心思在这种?小事上,听说明天要去省外的?项目咯。”
    “哈哈哈,你倒是清楚。”
    钱文佳在闸口处碰见了储臣,他坐在车里,窗户降下来。
    “储总,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节哀。”储臣点点头?。
    钱文佳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刚想说“你有条件可以提。”那人家车已经开?走了,这事儿?她会记在心里,但不至于感恩戴德,对方是生?意?人,做任何事都考虑自己的?利益。
    储臣觉得有些困,急着回?家睡觉。
    开?到一半接到电话,曹村那边的?工地,有人举报施工安全措施不到位,现在建安监督管理局的?人已经上门来检查了。
    “没打钱文东的?电话吗?”他问。
    人说小钱总的?电话打不通。储臣在路口停下来,钱文东目前还在钱旺新的?死里出不来,但这不是理由,因为从发现问题到举报,再到相关人员到现场,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
    他把车停在路口,给老陈打电话就来他来给自己开?,顺便去便利店买了一杯乌龙茶。
    自从跟梁晴同居,她喝咖啡会心悸,所以他也跟着喝茶了。
    老陈匆匆赶过来,一半揪心一半抱怨地道?:“曹村的?这个工地怎么总是有问题,拍地之前你不说,找大师看过风水了吗?”
    风水玄学大多?数生?意?人都相信,尤其是做房地产的?。
    储臣坐在后排,说:“的?确是块好地。”
    “这都几次了?”老陈心说:“会不会是你们刚去时得罪的?那个老板,他搞得鬼?”
    储臣回?忆了春节前讨薪工人中有那么一两个带头?的?,低声道?:“也许真的?是人不行。”
    “还真是那个姓曹的??”老陈顿时气愤起来,还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储臣否认:“我说的?是钱文东。他没有定力,总想着出去一飞冲天,太蠢了,自然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那咋办,咱们的?利益可是跟他捆绑在一起的?。”
    “我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他耗。这个世界少了谁都可以转,他要是以为把事情?做成这样我还给他擦屁股,未免太不识相,我不是他老子,没这个义务。”
    他的?车停下来的?时候,有关部?门的?人已经到了,他走上前去与人沟通,确有问题存在,责令停工整改,并采取罚款措施。
    储臣情?绪稳定地把人送走,等设备报检,结果?下来后才能重新开?工。这个期限不知道?会是多?久,如若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时间线则会拉得更长?,造成的?经济损失不可估量。
    储臣在临走前,告诉几位分管业务的?副总,以后大小事宜直接跟他汇报。不用再通过钱文东。
    *
    梁晴带黑妞去洗澡,路过钱文佳的?店门口,看见她在室内还带着黑超,遮住了整张脸。
    “梁老师,有时间去喝一杯吗?”
    到了咖啡馆 ,钱文佳摘了墨镜梁晴才看见她眼?睛红肿得吓人,“你还好吧?”
    “回?来的?时候忽然就崩溃了。”钱文佳不知道?跟谁说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跟员工还是跟朋友?都不可靠,但是莫名,她忽然相信梁晴。
    也许是跟梁晴的?关系比较模糊,也许是基于另一个原因。
    钱文佳跟梁晴说起自己的?家庭,父母,弟弟,她三?十多?年来的?感受。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看她哭得声泪俱下,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你长?这么大,因为没有钱难过么?”
    钱文佳通红的?眼?睛看着梁晴,回?顾自己少年,“很少,不值一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