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桑,蜀军荆南大都督甘宁屯兵于此。不日,兵来报,襄阳诸葛瑾、武陵刘琦率兵至长沙。接着建安传来捷报,文聘军已攻克勤克俭建安。甘宁立召麾下文臣武将商议进军鄱阳之事。
甘宁谓军师庞统道:“庞军师,想毕前线之事,军师也有所闻,且我军襄阳、武陵援军也已到长沙,不知军师以为此时进取鄱阳若何?”
庞统略思一想,道:“不可,鄱阳有东吴水、步军重兵把守,且有鄱阳湖为相隔,要取下鄱阳,直攻建业,必要与东吴战于鄱阳,此一水战不可免矣。”
甘宁点头称是,问道:“那不知军师有何妙计可以巧取胜东吴乎?”
庞统回道:“都督,昔日我军文聘、李严发军攻取建安之时,我等有言,如若建安攻克,可使文聘将军引军北上,袭东吴临川,可引我军庐陵兵进,攻鄱阳之后,到时我军可进也。如今我军已攻克建安,便可传令命文聘引军北上。”
甘宁亦点头称是,却又道:“军师所言不差,然行军作战乃并非定期不变,得随机应变,否则必败。就如今的形势来看,我不同意军师所言,建安距鄱阳路远,长途跋涉之后必不能战,而敌军正好趁此机会以逸待劳,我军岂有胜之之理乎?”
庞统一听,大笑道:“都督所言甚是。”思索片刻,又道:“都督所虑者也正是士元所想。今我军文聘将军所引之军驻守建安,一动则东吴复夺回建安,而自建安至豫章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之后不宜再战。”
甘宁听此言,高兴道:“那依庞军师之见,有何破敌之策乎?”
庞统道:“东吴之要塞就乃此鄱阳湖,其水军也驻于此处,昔日周公瑾习练水军就乃在鄱阳湖,依我看此处驻军水、步、骑军不下于二十余万。如若要强攻硬夺恐非易事,而且敌我双方比必伤亡惨重。如此一来,要想在两月之后,我军兵至建业,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今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甘宁问道:“有何计?军师但说无妨。”
庞统对甘宁低声道:“可令我军大江北岸黄州、靳春两地发兵至敌军湖口对岸,晚间广举火把,白日广支帐蓬兵营,愈多愈好,更兼船只数多,日夜加紧造船,以此渡江战于鄱阳之后,南下又使庐陵进军临川;而柴桑、建昌之处每日发兵数船于鄱阳湖上,欲攻不进,反复数日,我自有良策。”
甘宁不解问道:“庞军师,此是何道理?我军大军明明在柴桑,而且我军援军诸葛瑾与刘琦将军正赶军来此,军师为何?”
还没等他说完,庞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甘宁转思一想,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身对两位侍卫道:“你二人传我令,立八百里快骑命北岸黄州、靳春两地发兵至敌军湖口对岸,晚间广举火把,白日广支帐蓬兵营,愈多愈好,更兼船只数多,日夜加紧造船,以此渡江战于鄱阳之后,再传令命庐陵进军临川,不得有误,立刻前往。”那两位侍卫立领命而去。
在鄱阳城。兵报之鄱阳孙权,道:“禀大将军,在湖口对岸发现蜀军动静,有多少兵马不定?”
孙权问道:“他们在做甚?”
兵回道:“回将军,蜀军正在建造战船以及大小不等的船只,据探兵回报,岸上广支帐蓬,而且沙尘土飞扬,看来是敌军正忙于练兵。”
孙权再问道:“从兵营布局来看,可知敌军有多少兵马乎?”
兵回道:“回将军,据估计,蜀军不下于十万军。”
孙权再问:“可知蜀军何人统军乎?”
兵回答道:“回将军,蜀军之中并无立一帅旗,所见之旗只书一‘蜀’字。”
正在孙权思索之际,又有兵入报道:“启禀将军,据临川传来急报,蜀军建安、庐陵皆向临川进军,临川向将军请求援军。”
此时又一兵入报道:“启禀将军,蜀军柴桑有动静,蜀军发动水军从长期鄱阳湖而来。”
孙权问道:“可是有多少船只?”
兵道:“不多,大小船只不过百余只。而且每日如巡逻一般,未到鄱阳湖湖心,就自动退军而回。”
孙权再问道:“可是何人引军乎?”
兵回道:“只见为首大船所竖之旗乃书‘蜀锦帆都督甘宁’”
孙权一听,大笑道:“好,好一个‘锦帆贼’(甘宁在为**之时有“锦帆贼”之称)。你居然敢戏弄本将军,孰不知已被我看破矣。”
太史慈不解问道:“大将军为何大笑?难道已知如何退敌了乎?”
孙权起身叫人打开地图,指着对部下道:“甘宁之所以在鄱阳湖上欲攻不进,你道为何?”
众将不明,问道:“为何?”
孙权道:“昔日未有大江北岸之兵,无临川之患,我对鄱阳湖上之兵无疑,此无非是想探知我军动静,有无攻其无备。然今有大江北岸之兵,临川之患,吾才言知其实蜀军柴桑所驻之军并不多,而且有可能是在夜渡北岸,甘宁假借其帅旗为晃,让我等以为蜀军大军在柴桑与九江,让我军固守鄱阳湖上,而他们是要趁我不备,欲从我军之后湖口与临川来夹攻鄱阳。”
太史慈道:“大将军,小心此是庞统的奸计。”
蒋钦也道:“是啊,大将军,庞统此人善施计略,想昔日陆伯言军欲攻取庐陵,未到庐陵就被一场大火烧了回来。”
孙权道:“汝等何其胆小,纵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应是陆伯言,你等为何也如此?”
凌统道:“将军,话虽如此,但还是小心防备为上策啊。”
孙权一听,觉得也有理,道:“如此说来,你等有何高见?”
太史慈道:“以我观之,庞统用兵虚虚实实,实者乃虚,虚者乃实,就大江之北蜀军建造战船来看,将军勿轻信目前。如若蜀军大军真的已到了大江北岸,他等为何却要做得如此明目,让我等所见呢?就算蜀军要从此而过,袭击我军之后,应出奇制胜才对,为何广支帐蓬呢?依属下之见,此必晃作疑兵,至于其为何为竖帅旗,而是因为帅旗本不在其处。”
孙权听后也点了点头道:“子义所言也并非无理。依将军之见,蜀军大军依在柴桑,并未动了。”
太史慈回答道:“不错,不过如果只要我军北上至湖口,蜀军必然出动水军,全面进攻我鄱阳而来。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出奇兵也。这就是庞统之计。”
孙权道:“那依子义之见,我等应如何?”
太史慈回道:“敌不动,我不动,我军只要固守湖口与鄱阳湖上,以待蜀军来战,到时再出动,可保鄱阳矣。至于临川,只要坚守可退蜀军矣。”
孙权从其言,道:“好,我倒要看看这庞士元有何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