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威廉太太。”对讲机里传来亨利埃特的声音“霍尔农警官要见您,他说有要紧事。”
伊丽莎白转头望向里斯,心中感到一阵疑惑。
昨夜他们才刚抵达苏黎世,走进办公室也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里斯耸耸肩:
“叫她让那个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什么事这么重要。”
几分钟之后,他们三人已经坐在伊丽莎白的办公室里了。
“你为什么要见我?”
伊丽莎白问。
马克斯霍尔农警官连客套话都省略了。
他说:
“有人想谋害你。”
伊丽莎白顿时血色尽褪。马克斯此刻也有些过意不去,想着是否能用另外一种比较婉转的话语来描述。
里斯威廉说:
“你在胡扯什么?”
马克斯仍然对着伊丽莎白说话:
“你已经遭到两次暗算了。将来或许还会发生。”
伊丽莎白结结巴巴说道:
“我——你一定弄错了。”
“没有,女士。电梯坠毁的那件意外,原本是设计来陷害你的。”
她盯着他,眼神充满了困惑。但是,在更深处还带着一些马克斯也不懂的意味。
“吉普车那次也是。”
伊丽莎白听到自己说:
“你错了。那是件意外。吉普车好好的。撒丁岛上的警察局查证过了。”
“不对!”
“我亲眼看到的。”
伊丽莎白说。
“不,女士。你只是看到他们检查的那一辆吉普车。但是,修车厂里的那辆车并不是原来你驾驶的那辆吉普车。”
此时,里斯也张大了眼睛看着他。
马克斯继续说道:
“你的车子当时并未运往警局的车库。那么到底运到什么地方了呢?告诉你,它在奥尔比亚的废弃场。门栓坏了,汽缸松了,刹车的钮盖也掉了。左边的挡泥板凹了进去,上头还有你撞到树干时残留下来的绿色汁液。化验室已经检验过了,一切都与现场的状况吻合。是你的车子没错!”
梦魔似乎又再度回来了。仿佛昔日的恐惧又重新袭来,在她心灵的深处,又能感受到冲下山崖时的恐怖。
里斯说:
“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
马克斯转向里斯说:
“所有的吉普车看起来都很像。这就是他们所凭借的伎俩。但是她当初只是撞山,并没有坠毁,于是他们才会出此下策。他们知道车子绝对不能接受检查,必须让整件事看起来像是意外。他们原本以为她会坠海。他们也可以当场结束她的生命,然而巡逻队及时赶到送她到医院,她才幸免于难。于是他们弄来另一辆吉普车,在警察来到之前,将它打扁、扭曲,弄得像是出了车祸一般,为的就是要鱼目混珠、掩人耳目。”
“你一直说‘他们’。”
“不管谁是主谋,一定有帮手。”
“谁——谁想杀我?”
伊丽莎白问。
“杀你父亲的那个人。”
她突然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噩梦真的又回来了。
“我父亲是被人谋杀的。”
马克斯接着说:
“他被一名佯装向导的人陷害致死。你父亲当时并不是一个人去夏莫尼克斯登山的。另外还有一个人陪他去。”
当伊丽莎白开口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空洞的呢喃。
“是谁?”
马克斯看着里斯说:
“你的先生。”
这三个字在她耳中回响,似乎从遥远的彼方传来,然后又渐渐消失无踪。她怀疑自己是否就要神志不清了。
“伊丽莎白。”里斯说“山姆遇害时我并不在现场。”
“但是你当时在夏莫尼克斯。”
马克斯很坚持。
“没错!”
里斯对伊丽莎白解释:
“但是在山姆出发之前我就离开了。”
她转头望着他:
“你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他迟疑了半晌,似乎下了决心才说:
“有些事是我不能告知外人的,去年有人一直在扯洛氏企业的后腿。手法非常狡猾,所以每一件事情看来都像是意外。但我也看出其中的蹊跷来了。我告诉山姆,于是我们决定雇用一个私家侦探进行调查。”
原来如此
伊丽莎白知道他说的是真有其事,因而顿时如释重负,但心底却也升起了一股罪恶感。里斯一直知道那份报告的事。只是自己对他的信心不够,坚持将自己留在恐惧之中。
里斯向马克斯说道:
“山姆洛菲拿到的报告证明了我的假设。他要我到夏莫尼克斯与他商议。于是我就依约前往。我们决定不向第三者透露,除非我们找出罪魁祸首来。”
他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有苦痛与自嘲:
“很显然的,风声走漏了。那个人知道山姆准备整他了,于是就先下手为强。同时,那份报告也失踪了。”
“我拿了那份报告。”
伊丽莎白说。
里斯惊讶地看着他。
“那是跟山姆的私人物品放在一起的。”她对马克斯说“报告中指出,内奸是董事会的成员,但是既然他们都拥有公司的股权,为什么又要毁掉洛氏企业呢?”
马克斯颇有自信地回答道:
“他们并不想毁掉洛氏企业,威廉太太。他们只是想制造危机,好让银行加紧催讨你们积欠的贷款,他们想逼你父亲让股票上市。不管真凶是谁,他绝不会就此罢手,所以你仍然还有生命危险。”
“你必须要求警方给她保护。”
里斯命令道。
马克斯面无表情,平淡地回答:
“我才不担心威廉太太呢!从她嫁给你的那刻起,她就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