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屋 > 其他 > 甜品判官打分中 > 第60章
    褚唯听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最后乔文煊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了么?”
    唐沁听到此处,泣不成声,褚唯便大概就明白故事的结局了。
    唐沁比谁都知道,她幼稚,任性,容易信任他人,作为母亲来讲,确实是不够格的。她也大概能从乔木心成年后的疏远感受到,自己的孩子并不喜欢自己。
    但假如,她能为乔木心争取到一些东西呢?
    从乔木心小时候,唐沁一直缺席了儿子人生中所有的重要的时刻,她以为乔木心说的所有“你去忙吧”“我不需要”是真的不需要了,长大了,可人哪有一夜之间长大的呢?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摧毁中被迫长大的。
    直到他后知后觉,乔木心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
    是不是我没有赚足够的钱,把我的孩子带在身边,是不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是不是……其实成为自己的孩子,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么多年她怀着这样莫可名状的愧疚,一直想为乔木心多做一点事。但乔木心躲到了很远的地方。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爱,甚至直到回国后都没有告诉唐沁自己住在哪里。
    如果可以替乔木心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是不是就能证明,自己也有能力,做一个爱孩子的母亲。
    唐沁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听从了乔文煊的建议,但她忽略了一点,乔木心一个人摸爬滚打多年,他根本不稀罕,也不需要这些钱,他最在乎的,却又被唐沁轻易地许诺给了他人。
    到头来,给予了母子关系致命一击的人,是唐沁自己。
    褚唯听到此处,也跟着沉默了,他问唐沁:“那你有没有问过,乔木心真正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电话那头唐沁依旧在抽泣:“我,我没想到那些东西对他那么重要……他也从来没说过……”
    没说过?就不重要了?就能慷他人之慨了?褚唯如鲠在喉。但唐沁的哭声又一时间堵住了他的嘴,他没有机会说别的话。
    虽然最后唐沁还是顺利接下了有品的代言。但唐沁只是问他,能不能帮她代一个话,她是真的,真的很想再和乔木心见一面。
    “心心删掉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还换了银行卡,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找不到他……本来想着,只要乔文煊能够履行自己的诺言,到时候我可以向他解释这一切……”唐沁提又忍不住哭了:
    “是我错了……我不该贸然地去相信别人,我真的,没有想伤害木心的意思,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而此时,听完了来龙去脉的乔木心,在狭小的车厢内,也陷入了沉默。
    乔木心什么都没说,他看向窗外,轻轻问一句,不知道是在问褚唯,还是在问自己:
    “我该去见她吗?”
    褚唯没有经历过乔木心的痛苦,所以他知道劝说对方放下或者原谅都是很歹毒的行为,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就像当初她对唐沁的保证,也是一定会将她说的话转达,但他要尽可能选择乔木心情绪能够接受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需要多久,乔木心听完这件事的反应,他一概不能保证。
    唐沁对此也表示理解,没有过多地为难褚唯。第二天,褚唯就接到了唐沁经纪人的电话,唐沁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与“有品”草拟了她翻红以来的第一份代言合同。
    最初褚唯不太理解,按照唐沁的身价地位,大可以不用这么讨好自己,可当褚唯看到乔木心目不转睛地盯着led广告屏,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唐沁不是为了收买他,而是为了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乔木心也能看到。
    “可我没办法原谅她。”
    褚唯低头,却看见明灭的车等下,乔木心泣不成声的脸。
    “她总是这样,做错了事,哭着跑过来问我怎么办,然后告诉我下次不会了,谁不是第一次做人,怎么会不犯错误呢?”
    “我只是……太累了。”
    如果唐沁是一个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人,乔木心就可以痛快地屏蔽掉所有的情感,把她当做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可唐沁的爱却那么真实,真实到乔木心无数次狼狈地丢盔弃甲,心又悬在半空放不下。
    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生下了乔木心,他给了乔木心生命,却又把他寄养在乔家的这么多年,就在乔木心对母爱放弃幻想的时候,却又留给他一笔钱,这是乔木心最早去法国的资金。
    “你知道吗,大家都很喜欢苹果巴斯克,可是最早,是唐沁教我的。那不是我的配方,是我妈妈做给我的。”
    在乔木心童年时代,那时候唐沁尚未复出,她和乔木心一起住在乡下的农场。农场里有一大片繁盛的苹果林,他们把苹果摘下来,夕阳西下的时候,牵着手一起回家。
    唐沁教他制作果酱,告诉他如何让水果变得更好吃。他们将果酱抹在面包上,这是他和母亲独一无二的暗语。苹果巴斯克的存在反复提醒着乔木心,他们,也曾在一起相依为命度过许多时光。
    那个时候,乔木心以为这种平和的,快乐的日子会一直下去。但人总会有欲望,并且为了欲望,做出适当的牺牲。
    直到后来,唐沁变成了明星,乔木心也终于发现,自己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成年以后的乔木心,确实更能察觉到生活的无奈,过早地成熟让他更羞于自己隐秘的渴望说出口,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没办法对着唐沁头头是道地说教,控诉她该做一个怎样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