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快就现,不可能沿着摩盖底端的边缘就这么继续走,即使是地势再高一点的地方也是崎岖难行。最后,他们被迫只能退回原先的山沟,看看是否能找到路走进附近的山谷。这路相当地难走,而他们又不敢踏上西边的小径,大约走了一哩多之后,他们果然现如同之前推测的一样,有一座半兽人聚居的堡垒就在悬崖下,这是靠近某个黑暗洞穴入口的几座石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但哈比人还是好奇地靠过去,尽可能利用生长在这旧水道的荆棘隐藏身形。
他们又走了两三哩,半兽人的堡垒也早就被抛在脑后;不过,正当他们觉得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又听见了半兽人沙哑的声音,他们飞快地躲到一株育不全的灌木后。那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两名半兽人走进佛罗多的视线中。一个穿着破烂的褐色衣物,拿着一柄角弓,他的体型比较小,皮肤黝黑,宽大的鼻翼不停煽动着,很明显是专门负责追踪的物种;另一个则是高大壮硕的战斗型半兽人,就像夏格拉的部下一样,身上配戴着魔眼的印记。他背上也背着一把弓,手中则是宽刃的短矛。照惯例他们还是在不停争执着,由于他们属于不同种的半兽人,因此也只能用通用语交谈。
在距离哈比人不到二十步的地方,矮小的半兽人停下了脚步。“不!”他大声说:“我要回去了。”他指着后方的堡垒。“没必要把我的鼻子浪费在石头上,我觉得不会有痕迹了,我为了让路给你,连那气味都没跟上。我告诉你,那东西一定是进山里面了,不会再沿着山谷走啦!”
“你这只大鼻子有什么用?”高大的半兽人说:“我用看的就比你那鼻子管用。”
“那你看到些什么?”另一人大喊着:“哼!你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
“这是谁的错啊?”士兵说:“可不是我的问题,那是上头的老大。一开始他们说是高大、穿着闪亮盔甲的精灵,然后又成了矮小的人类,接着又变成了一群叛变的强兽人,或许还是这一群人组合在一起。”
“啊!”那追踪者说:“他们脑袋有问题了,这才是最大的麻烦。如果我听说的没错,有些老大也要挂了:高塔被攻击,你的几百个同胞被杀光,囚犯逃了出来如果你们士兵都这个样子,难怪我们打仗只有坏消息!”
“谁说有坏消息?”士兵大喊道。
“啊!谁说没有?”
“这是叛变的人才会说,如果你不闭上你妈的臭嘴,我就用这个捅你,明白吗?”
“好啦,好啦!”追踪者说:“我不说了,只动脑,可以吧。不过那个鬼祟的矮子跟这有什么关系?就是那个手有蹼的怪家伙?”
“我不知道。或许没关系。但我敢打赌,那个家伙贼头贼脑,一定想干坏事。这混蛋!他一溜走,上面就通知要快点活捉他。”
“哼,我希望他赶快被抓,让他好好受点苦!”追踪者低吼道:“他把这边的味道都弄混了,乱动队长找到的锁子甲,然后在我来得及赶到之前,把所有地方都踏遍了。”
“这倒是让他逃过一劫,”士兵说:“哼,在我知道老大要他之前,还差点射中他,从背后,大概只有五十步!可是还是被他跑了。”
“呸!你根本就没射中,”追踪者说:“一开始你没瞄准,然后又跑不快,最后又叫可怜的追踪者来支援。我受够了!”他转身就走。
“你回来,”士兵大喊着:“不然我就检举你!”
“跟谁检举?不会是你们家夏格拉吧,他再也不能当队长了。”
士兵压低声音说:“我会把你的名字和兵籍号码告诉戒灵,听说高塔现在归他们管。”
对方停下脚步,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你这个该死的告密者!”他大喊着:“你没办法完成你的工作,连照顾你的伙伴都办不到。去找你们那些黑家伙吧,希望他把你的肉都给冻掉!那还得他们不先被敌人干掉才行。我听说大哥大已经被干掉了,希望这是真的!”
高大的半兽人拿着短矛冲了过去,追踪者躲到岩石后,一箭射中他的眼睛,他惨嚎一声倒了下来;追踪者则是跑回山谷中,消失在两人眼前。
哈比人沉默地坐着,最后,山姆开口了:“哼,我看了真觉得高兴!”他说:“如果这种自相残杀的作风开始在魔多流传,那我们至少可以省掉一半的麻烦。”
“小声点,山姆,”佛罗多耳语道:“附近或许还有其他人。我们躲得很惊险,敌人比我们想像的还要紧追不舍。不过,山姆,这就是魔多的一贯风格,本来就充斥在它的每一个角落。根据传说,只要没人管理,半兽人一向都是这样,可是,你不能指望这个,他们更痛恨我们,这点是不会也不曾改变过的。如果这两个家伙现了我们,他们会立刻尽释前嫌,联手杀死我们。”
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山姆又再度开口,但这次他也压低了声音:“你听见他们提到那个鬼鬼祟祟家伙的事情了吗?我不就告诉过你,咕鲁没死吗?”
“是的,我记得,我还怀疑你是怎么知道的,”佛罗多说:“好啦,算了!我想我们在天黑前最好先不要离开这里,这样你就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中间又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说话得小声一点才行。”
“我会试试看,”山姆说:“不过,我只要一想到那个臭家伙,就气得忍不住想大喊。”
两名哈比人就这么坐在荆棘丛后,看着魔多渐渐被黑暗、无星的夜色所掩盖。山姆描述着咕鲁阴险的偷袭、恐怖的尸罗,以及他之后的所有冒险。在山姆说完之后,佛罗多一言不地握住山姆的手。最后,他才开口说话。
“好啦,我想我们现在也该走了。”他说:“不知道我们还有多久才会被抓到,到时这一切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也都白费了。”他站起来。“天很黑了,我们又不能用女皇送我们的星光。山姆,替我好好保管它,除非用手,不然我现在身上完全没地方可以摆这个东西。而且,如果要完全遮住它那刺眼的光芒,我得用两只手才行。刺针我就送给你了,我身上还有半兽人的小刀,但我不认为还有机会使用到它。”
在夜色之下,于这种荒凉的地方前进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不过,两名哈比人还是脚步蹒跚地沿着山谷往北走。当西方天空再度亮起、白昼降临许久之后,他们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轮流睡觉。山姆醒时满脑子都想着食物,最后,当佛罗多醒过来,提到用餐和准备再度出时,他终于问出了最让他感到困扰的问题。
“佛罗多先生,请恕我直说,”他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还要走多远?”
“山姆,我不是很清楚,”佛罗多回答:“在我们离开瑞文戴尔之前,我曾经看过一张魔王回归之前的魔多地图,但我脑中只剩下很模糊的印象。我只记得北方有个区域,在那里,北方的山脉和西方的山脉延伸出来的山脚几乎交错在一起,从高塔旁边的桥算过去大概至少六十哩。从那边过去或许不错,不过,那里就距离火山比较远了,我想大概也是六十哩左右。我猜,我们现在大概是在桥北边三十六哩的地方;即使一切很顺利,我们也得花上一星期才能抵达火山。山姆,我担心那负担会越来越重,而我的度会越来越慢。”
山姆叹气道:“我也担心会这样,”他说:“好吧,先别管饮水的部分,我们每天吃的东西得再少一点,再不然就得趁在山谷里时走快一些。我们只要再吃一餐,所有的东西就都吃完了,只剩下精灵的干粮。”
“我会试着快一点的,”佛罗多深吸一口气。“快走吧!我们又得出了!”
天色还不是很暗。两人继续前行,夜色这才逐渐降临。两人疲倦地不停走着,中途只停下来休息了几次,一看见西方天空边缘的光亮,他们就立刻找了个岩石底下的空洞躲了进去。
光线逐渐增强,比之前要亮多了,西方的一股强风将魔多的恶臭吹往高空。不久之后,哈比人就能够看清楚眼前几哩的地形了。在摩盖和山脉之间的山沟逐渐往上升,同时也越变越窄。到了这时,它也变成了伊菲尔杜斯山边的凹陷,不过,它的东边则是如常的陡峭,直落入葛哥洛斯平原。前方的水道来到尽头,成了布满岩石的斜坡,一道岩壁如同高墙一样延伸向东,从伊瑞德力苏绵延出来另一个绵长的支脉,在这两山之间是一个狭窄的隘口:卡拉其安格南,也就是艾辛口,在那之后则是乌顿幽深的山谷,位在摩拉南之后的乌顿山谷是索伦的仆人防卫黑门的坚强阵线,里面是错综复杂的隧道和兵器库;此时,魔王正仓促地召集大军,准备在此面对西方众将的攻击。在两边的山坡上建造着许多的堡垒、要塞和高塔,篝火终年不熄;沿着隘口又再兴建了一道土墙,除此之外还有极深的壕沟,只能靠着一道桥梁通过。
往北几哩的地方是西方山脉的支脉,上面矗立着古老的德桑城堡,不过,现在也成为乌顿山谷中众多的半兽人驻地之一。在这微光中看得出有一条道路蜿蜒而下,在距离哈比人一哩左右处转向东,沿着山脉凹陷的地方通往平原,以及远处的艾辛口。
当哈比人看着眼前的地势时,他们现自己往北的旅程几乎可说是完全无希望了。右边的平原十分黯淡,满是烟尘,他们没看见任何的营帐或是部队移动的迹象;但是,整个区域都在卡拉其安格南上碉堡的监视之下。
“山姆,我们来到一条死路了!”佛罗多说:“如果我们继续走下去,我们只能走到那座塔那边,而且唯一能走的就是它门前的那条路,除非我们退回去。我们不能往西上去,也不可能往东下去。”
“佛罗多先生,那么我们只能走那条路了,”山姆说:“我们必须赌一赌运气,希望运气这东西在魔多还管用。如果我们回头、或是再找别的路,那不如投降算了,我们的食物快不够了。我们得要拼拼看!”
“好吧,山姆,”佛罗多说:“带路吧!只要你还抱着希望,就继续往前走,我已经彻底绝望了。不过,我真的跑不动了,山姆,我会紧跟着你的。”
“在你开始紧跟之前,你必须睡个觉、吃个东西,佛罗多先生。来先吃一点吧!”
他给了佛罗多一些水,和额外的干粮,他也折了个枕头给主人躺。佛罗多太疲倦了,根本没力气争辩,山姆也没告诉他这是最后一口水,同时他所吃的连山姆的份也包含在里面。在佛罗多睡着之后,山姆弯身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的面孔。他的脸孔十分瘦削,但是,在睡梦中的神情却显得十分祥和,毫无所惧。“好啦,主人!”山姆自言自语道:“我必须要暂时离开一会儿,相信我们的好运。我们一定要找到水,不然就走不下去了。”
山姆悄悄离开,小心翼翼地在岩石间穿梭,他走回水道,沿着它往北攀爬了一段路。直到他来到连续的岩阶前,毫无疑问的,许久以前,这里曾经涌出泉水,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现在一切似乎都干枯了。但山姆不肯放弃,他侧耳倾听着,果然听见了水滴的声音。他又往上爬了几步,现了一条从山边流出的细流,在他脚前汇聚成一个黑色的池子,满溢的池水接着往底下的荒地流去。
山姆尝了尝那水的滋味,应该算是够好了,然后他喝了一大口,装满水壶,转身准备走回去。就在那一瞬间,他现有一道影子从佛罗多躲藏的地方一跃而过。山姆立刻强压下惊呼声,飞奔回去。那个身影十分矮小,不容易看清楚,但山姆猜也猜得到对方是谁──他老早就想要把对方勒死了。不过,对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不见。山姆觉得对方的身影似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才彻底融入夜色之中。
“幸好,我们的好运没让我失望,”山姆嘀咕着:“不过这可真是好险!附近的半兽人怕没有几千个,还要这个小坏蛋来凑热闹?我真希望他当初就被射死了!”他在佛罗多身边坐了下来,不敢将他吵醒。不过,他自己则是不敢睡着。最后,当他觉得眼皮变得如同千斤般沉重,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时,他叫醒了佛罗多。
“佛罗多先生,咕鲁又来了,”他说:“如果我看到的不是他,那他就一定有双胞胎兄弟了。我刚刚去找水,一转头就现他在这边鬼鬼祟祟的。我们两个如果一起睡很危险,而且实在很抱歉,我真的撑不住了。”
“山姆哪,你不要对自己太严厉了,”佛罗多说:“躺下来好好睡!我宁愿对方是咕鲁,不是半兽人,至少,他不会把我们出卖给半兽人,除非连他也被抓到”
山姆忿忿不平地说:“不过,他也会杀人或是抢东西,佛罗多先生,睁大眼睛哪!我有满满一壶的水,你尽管喝没关系,我们出时还可以重新装满。”一说完,山姆立刻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时,天色又已经逐渐变暗了,佛罗多靠着岩石坐着,但连他也睡着了。水壶空了,附近也没有咕鲁的踪影。
魔多的黑暗又回来了,山坡上的了望塔燃着又红又烈的火焰。他们先去把水装满,然后再回到原先的道路,朝着二十哩之外的艾辛口进。这并不是条很宽的路,两边也没有任何的遮蔽,随着道路不停往前进,它两旁的悬崖也变得越来越陡峭。哈比人听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因此决定继续稳定往东前进。
再走了大约十二哩之后,他们停了下来。在不远之前,这条路往北弯了一些,因此,他们之前所经过的地方全被山势挡住了,这是不幸的开始。两人休息了一段时间,继续往前走,但他们没走几步,在黑暗的夜色中突然传来了他们一直担心的声音: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目前它离两人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后方已经出现了火把的微光,而且就在不到一哩远的地方,正在快逼近中,佛罗多根本无法在这种度下,沿着这条路躲过他们。
“我一直担心会这样,山姆,”佛罗多说:“我们相信运气,但这次它不灵光了,我们被困住了!”他慌乱地看着附近陡峭的岩壁,这是古代的开路者所雕凿出来的光滑山壁,毫无躲藏的空间。他跑到另外一边,现眼前是看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我们真的无路可逃了!”他靠着山壁,无力地坐倒下来。
“看来是这样,”山姆说:“好啦,我们只能走着瞧了!”话一说完,他就和佛罗多一起坐了下来。
他们没有等很久,半兽人的度很快,在最前面的人拿着火把,他们飞快靠近,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着。山姆这时也低下头,希望能够在火把靠近的时候遮住自己的脸,同时,他也将盾牌拿到前面,刻意遮住两人的脚。
“希望他们在赶路,可以让两个疲倦的士兵在路旁休息!”他想。
看起来他们本来是有这个希望的。带头的半兽人低着头、气喘吁吁地往前跑。他们是比较矮小的半兽人,是在黑暗魔君的军令之下不情愿的疾行军的家伙,他们只想要赶快走到目的,躲过鞭子的痛击。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维持秩序的,则是两名高大的强兽人,他们不停地挥舞鞭子,大声斥骂。一列又一列的人走了过去,山姆屏住呼吸,队伍已经过了一半。然后,突然间,一名负责驱赶奴隶的士兵现了他们俩,他用力一甩鞭子,吆喝道:“嘿!你们两个!站起来!”他们没有回答,他大喝一声,号令整个队伍停下来。
“起来,你们两个懒虫!”他大喊着:“这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往前走了一步,在黑暗中依旧认出了他盾牌上的标记。“逃兵喔?”他怒吼着:“还是正准备要逃?你们这些家伙在昨天傍晚就该到乌顿了!你们不可能不知道。给我站起来,走进队伍里面!不然我就记下你们的兵籍号码往上报!”
两人挣扎着站起来,刻意弯着腰,一拐一拐地装成腿酸的士兵。两人缓缓地钻到队伍的最后面。“不,不是后面!”士兵大喊着:“往前三排!就保持那个位置,不然等我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在两人头上将鞭子甩出一声爆响,大喝一声,队伍又开始前进。
对可怜的山姆来说,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但对佛罗多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很快就成了噩梦。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脑袋多想,挣扎着继续前进。汗流浃背的半兽人散出让人欲呕的气味,他开始觉得口干舌燥,队伍不停前进,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保持呼吸,双腿无意识的挪动。但是,在经历过这种折磨和忍耐之后,他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他完全不敢多想。在士兵严格的监视下,根本毫无偷溜的机会,那名士兵不时地回来嘲弄他们。
“哼哈!”他指着他们的腿说:“只要有鞭子,懒惰就不见。快点!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提醒你们,但到时你可能浑身都是血,走不回你们的营区了。为你自己好,不要做傻事!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在打仗吗?”
他们又走了好几哩,道路最后终于开始缓缓下降来到平原上,佛罗多的力气几乎已经完全耗尽,意志也开始动摇;山姆绝望地试着扶住他,但连他自己也都快撑不下去了,他知道两人随时都会面临一死:他的主人会昏倒或是跌跤,一切都会被揭穿,他们努力了半天全都白费了。“至少我可以先宰了那个臭家伙!”他想。
正当他握住了剑柄时,突然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已经踏上了平原,正在缓缓地靠近乌顿的入口,在距离桥前大门不远处,往西的道路和往南通往巴拉多的道路会合。所有的道路上都挤满了正在行军的部队,因为西方的将领们正朝着这里进军,而黑暗魔君已经加快了调兵遣将的度。几个部队就正好和巧遇在道路的会合处,而且附近也完全不在火光的照耀下,到处都一片黑暗。当下此地立刻陷入一团混乱,每一个部队都急着想要冲进门内,结束这累人的行军。巴拉多来的一群重装强兽人冲散了山姆所在的队伍,让众人陷入混乱之中。
虽然山姆已经累得无法思考,但他还是立刻抓住这机会拉着佛罗多,一起趴了下来;许多半兽人跟着绊倒,开始大声咒骂。哈比人手脚并用的慢慢爬开,最后好不容易才翻到路边的围篱外。道路两边边有几尺高的围篱,让带头的士兵即使在黑夜或是大雾中,也可以有依循的路标。
他们动也不动地躺着,四周太黑,根本不可能找任何的掩护。不过,山姆觉得至少他们应该离开道路旁,找个火光照不到的地方。
“来,佛罗多先生!”他低语道:“再多爬一下子,你就可以躺着休息了。”
佛罗多挤出最后一丝力量,撑起上半身,又前进了二十码左右。然后,他就摔进了眼前一个突如其来的凹坑中,像是死人一样再也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