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久等了。”
“是挺久的,羽笑都饿了。”
折腾了大半天,拓跋烈焰连饭都没给吃。花筱涵已是饥肠辘辘,霜露也好不到哪去。
再见羽墨非,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执着了那么久,不甘了那么久。到头来不过是个误会。
“咱们这就去吃饭。”
“你们夫妻俩不要太目中无人。”拓跋烈焰的声音从羽墨非背后幽幽传来,一身黑色蟒袍把整个人衬的更加阴郁邪狂。
花筱涵缓步走到羽墨非身边,抬手为他扫去肩头的雪粒。
“相公,你就把那宝藏给殿下吧。”
羽墨非很快便明白了花筱涵的意图,点头为她拢了拢长发。
“那宝藏就在地下,你若要就去取。”
“少他妈故弄玄虚,你今个要老老实实交出来。朕保证让你可以看见孩子平安出生,你若不交。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半个晌午,羽墨非并未走远。这二三十个影卫是一直守在小木屋附近的,所以要硬拼胜算很低。而拓跋烈焰手上,有他余下的部下和羽墨枢拨给他的人近百人。
小木屋虽是半悬着的高地,但一层一层搭建的木台上已经沾满了弓箭手。影卫们虽然站在离屋檐最近的一层,但若是拓跋烈焰放了火。他们任何一个都无可逃脱。
花筱涵莞尔一笑“殿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您不要忘了,您的孩子和夫人在我们手里。”
“哈哈哈,对于一个心里没朕的女人,朕会在乎吗?”
霜露一怔,缓缓走屋中走出。
望着拓跋烈焰的眼眸带着淡淡的伤感。
“焰”低低地呼唤,就如在他身下承|欢时的呓语。半含着深情,半透着伤心。
拓跋烈焰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回过神。
“羽墨非,你当真以为放这么个人在朕身边,朕就会乖乖就范?”
在北冥,当他意识到霜露不是花筱涵时,差点失手杀了她。可久而久之,不知是自欺还是真的习惯了她的美好。他也会宠她如心肝,视她若珍宝。
尤其是知道她有身孕的那刻,那种喜悦是骗不了自己的。
“霜露,殿下以为你是我们的间谍呢。既然这样,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明明两方实力悬殊,虽然影卫比普通兵差要厉害。但拓跋烈焰身边也不乏高手。
花筱涵问的如此蹊跷,让拓跋烈焰起了戒心。
霜露目不转睛的望着拓跋烈焰,素手抚上隆起的肚子。
“焰在哪,我们就在哪。”
拓跋烈焰明显僵了一下,望着霜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情绪。只有片刻便恢复了常色。
“别假惺惺了,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着羽墨非。这下好了,等羽墨非交出宝藏,朕就成全了你们。”
花筱涵干咳两声,拉过霜露的手。
“看来宝宝要改姓羽了。这样也好,以后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花筱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羽墨非都有些不确定了。但是他相信她,就如她信他一样。
“是不错,以后羽笑也能多个玩伴。”
这夫妻两人一脸淡然,哪里有被包围的自觉?
拓跋烈焰脸色微沉,毕竟听见自家的种要被改姓,是个男人都会有火气。
“废什么话,赶紧带我去找宝藏。如若不然,朕保证你们活不过下个时辰。”
箭在弦上,火把高举。很明显拓跋烈焰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相公,我怕。”
花筱涵第一次以娇滴滴的小女人模样倚进羽墨非怀中,羽墨非笑着拍拍她的后背。
“陆离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
眼前这一幕太过刺眼,拓跋烈焰随手夺过一个兵差的弓箭,搭箭射靶一气呵成。
羽墨非抱着花筱涵一个漂亮的旋身,两人这是在拖延时间。如果等不到陆离,拓跋烈焰找到宝藏是早晚的事,那时候他们恐怕真得全家见阎王了。
正在这时,霜露冲下了台阶。
“既然要杀,先杀我们母子吧。”
“践人,朕这就成全你!”
拓跋烈焰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眸中燃起熊熊的妒火。
“我死了,应该就能跟在你身边了吧?”
拓跋烈焰迟疑了,手下顿住了。
羽墨非望向花筱涵,目光中带着赞许。看来她已经成功说服了霜露,诛心比杀人强。
骑虎难下的一刻,拓跋烈焰若不射出这箭没面子。若真的杀了霜露,其实他舍不得。
“殿下,找到宝藏了。”
从枯井边送回的喜讯,让绷着弦的拓跋烈焰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一眼霜露,阔步而去。
花筱涵往羽墨非怀中依了依,扬脸问道:“相公,你有后路吧?”
羽墨非点点她的鼻尖,摇摇头。
“真的没有?”
“确实没有。”
擦,她总觉得羽墨非做事必有后路。怎么可能身边就这么点人,那万一陆离没赶来。今个岂不是真得死。
不等太久,一箱箱宝藏便从枯井中抬了上来。
当初羽墨非没有让自己的人动,就是怕会因为这宝藏惹祸上身。毕竟这是北冥国的东西,虽然他答应了拓跋烈风来找。可若是动了,恐怕拓跋烈风也会不安。
这东西,他早就有预感。不是要落在拓跋烈焰手上,就是在拓跋烈风手上。
不等他多想,果然出现了一批如幽灵般的黑衣人。
局势霎间变得混乱,兵差的矛头不知是该对着羽墨非还是该对着背后窜出的鬼魅。
“相公,你又骗人。”
“娘子冤枉,这真和我无关。”
“呵呵,大哥好久不见。”拓跋烈风一脸清爽的从暗中走出,神采奕奕。煞有帝王之相。
花筱涵撇撇嘴,看来羽墨非早就想到了,所以找到宝藏才没有运出来。
拓跋烈焰一惊,回头远远望着羽墨非。
羽墨非耸耸肩,朗声道:“你们兄弟间的矛盾还是自己解决吧。在下恕不奉陪。”
说着将花筱涵打横抱起进了屋。
花筱涵正一头雾水,‘咔哒’一声,如坐云霄飞车般猛然下坠。吓得她赶紧搂着羽墨非的脖子。
“混蛋,又骗人!”
“这是最后一招棋,若昨夜用了他们必定还要为那宝藏争个不休。”
“你就不能告诉我啊?”感觉落了地,花筱涵毫不客气的拧上羽墨非的胸口。
羽墨非连忙搓着胸前“昨晚我不确定烈风来了没有。”
花筱涵又狠狠踩了羽墨非一脚,抬起手腕。
“我流了那么多血,你要怎么补偿?”
“我是准备带你一起的,你自己非要留下。”
“还狡辩,万一拓跋烈焰丧心病狂,你就后悔去吧!”
其实羽墨非当时也没有把握,只想把拓跋烈焰引过去。没有想到拓跋烈焰动作会那么快,还在背后放冷箭。
如果带花筱涵走他怕万一外面的结果不是他所预料的,反而让她涉入险境,不如赌拓跋烈焰不会伤害她。
当时那矛盾又挣扎的心理,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但现在这一刻,触手可碰的温暖,他恨不得烙在心里。
“喂,抱什么抱。这是哪里?”
“我若猜得不错,一直往前走应该是烟雨山庄。”
嘎,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狡猾。
不过这么长的密道,氧气能充足吗?花筱涵表示很怀疑,不过随着脚步推进。丝丝凉风倒不像是完全密闭的通道。
越走越亮,一股温润的湿气扑面而来。就像是到了灼海的海边。
花筱涵的心‘砰砰砰’跳着,一抹熟悉的感觉在脑中渐渐清晰。
和羽墨非牵着的手,也生出了薄汗。
“怎么了?”
“羽墨非,到份上了你还想瞒我?”
羽墨非拉紧她的手,笑而不语。
又走了数十步,穿过一人宽的通道。明晃晃的亮光霎间刺得眼睛都睁不开。
温暖的风吹过脸颊,明明是一个天地。这里却如春日,阳光普照湖水蔚蓝。
花筱涵一脸讶异的瞪着眼睛,嘴巴微微张着。
“这里不是消失了吗?”
“这是最后一件瞒着你的事,也是最后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花筱涵侧脸看着他,眸子低垂。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其实那天下完雨,是你把我偷偷带到了谷里。我醒后你故意说天灵之畔消失了对吗?”
羽墨非点点头,眸中满是愧色。
“很好,从第一眼起我就是你心里的冷七七。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灵族,他们根本就不是和我从一个世界来的。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相信你,就是要我相信自己是冷七七。”
“筱涵,你误会羽墨非了。灵族确确实实在天灵之畔生活了上百年。灵族的族长是北冥国的大祭司,因为得罪了圣上被流放鬼蜮罗城。但那里是片死地,族长心知有去无回。便找到了这个世外桃源。一住就是百余年,不知是不是这里的水源纯净,这里的人都天赋异禀。我的祖母是第一个外嫁的灵族,但也因此惹上了杀身之祸。从那后,世上的所有人都在寻找灵族。灵族与世隔绝,人们心地善良。几年光景被屠杀便只剩几人。所以这才会想到找人代替。”
修鱼彻抱着冷七七忽然出现,让花筱涵始料未及。
她不敢看冷七七的尸体,眼神飘忽着。
痛苦的记忆,全面在脑中炸开。
一年前,她在羽墨非书房发现了画像,上面的题字写着冷七七。她这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本欲去找修鱼彻诉苦,没有想到最后在烟雨山庄也看见了那幅画。她猛然惊觉一连串的巧合。
又想到自己突然被关在密室里一年,整日送进去的不是人血,便是人心。为了活着,她除了吃掉别无他法。后来被放了出来,再后来遇见了羽墨非。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蓄意的安排。
后来,颜落好心的带她去了那个噩梦一般存在的冰室。在那里她看见了许许多多认识的人,他们都被做成蜡人。还有那个和她父亲一模一样的人。
可那时,她已经爱上了羽墨非。想着昔日的温柔,整颗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炸着,在火上烤着。
不等她去质问,又传出了羽墨非要娶颜落的消息。
那时,花筱涵彻底崩溃了。绝望、愤怒、恨充斥着她的心。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便决心嫁给修鱼彻,她要让羽墨非跟她一样痛苦。因为她选择了忘记他。
见花筱涵呆呆立着,大眼中毫无焦距。
羽墨非连忙紧抱着她,不断在她耳边说着对不起,不断抚着她的后背。
是的,她此刻的痛苦他感同身受。
他以前做了多少让她难过的事,他的心现在就十倍百倍的承受因愧疚带来的悔恨。
“花儿,别想了,别想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七七是我舅舅的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的遗愿我不能不答应。”
花筱涵微微颤抖着,原本她可以回去的,可以因为他们。她就这样被生生留下,当了那么多年替身。
“告诉我回去的方法。”
“每月十五,这里都会下雨。到时候湖中会出现一个黑洞,犹如天漏。舅舅说你就是被他从那里救上来的。”
花筱涵如木偶般,轻轻推开。
望向修鱼彻手中的冷七七。
“你准备等着她发臭发烂吗?”
修鱼彻一颤,看了一眼怀中的人。
***
待埋葬了冷七七,二人见花筱涵坐在湖边发呆。
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算算日子距离十五还差十多天。但两人谁都不敢问。
“入口封了吗?”
“木屋下的入口是流沙海,我们进来后就自动关闭了。”
“烟雨山庄也化为灰烬了。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灵族也没有修鱼彻。”
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这本早就应该结束的恩怨。因为各自的执念,在最终还是走向了同样的结局。
日落星起,月下山头。
这偌大的世外桃源,只有他们三人。花筱涵吃吃睡睡,偶然和羽笑说说话。却将他俩视为空气。
“羽墨非,赶紧的去。”
“她不会想听见我说话的。”
“那也得去,整天这样憋出毛病了怎么办?”
“还是你去吧。”
“靠,以前你怎么没有那么大方?媳妇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哄人让我去了?”
羽墨非面露难色,腹诽:你当我想让你去吗?肯定我试过了不行,才让你的啊!
修鱼彻满脸鄙夷,哀叹:你当我没哄?前前后后说了一个时辰,筱涵可眼睛都没抬。
眼瞅着就是十五了,两人都紧张的不行。
遮天蔽日的乌云挡住了阳光,湖水卷动着,波涛暗涌。
羽墨非急的在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修鱼彻则不停的往茅厕跑。
花筱涵如往常,吃了饭。在房里坐着简单的运动。仔细听还能辨清她嘴中哼唱的歌词。
“好像心情还不错?”
“应该是不错吧。”
“你去问问?”
“你怎么不去?”
这时,门开了。花筱涵撑着腰,唇边挂着笑。
“变天了啊?”
两人齐点头,神色绷得紧紧的,又都想扯出小脸。所以那脸上的表情就如开会般,看着甚是滑稽。
“花儿,晚上想吃些什么?”
“烤兔子吧。”
“筱涵,想喝什么汤呢?”
“胡萝卜牛肉汤吧。”
二人像是领命的小太监,点头哈腰双双奔向厨房。
一边切菜一边心里犯嘀咕。
“修鱼彻,她说要吃烤兔子,应该不会走了吧?”
“既然会留下喝汤,应该不会走了。”
说是这么说,可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这古朴的二层小楼,是以前族长的家。上面住人,厨房在楼下。两人一边做饭,一边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
‘滋——’羽墨非一抖,一刀切在手指上。
修鱼彻吞了吞口水,没义气的揶揄道:“真没出息,是挪椅子的声音。”
‘嗵!’修鱼彻刀一斜,食指上的皮跟着萝卜片一起落了地。
羽墨非没同情心的撇撇嘴“凳子倒了而已。”
说罢两人皆是一愣,挪椅子,踢凳子,这声音组合是两人同时扔了刀,飞身上楼。
同时推开门,只见花筱涵靠着椅子,腿担在凳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翻着书。
抬头淡淡扫了他俩一眼,薄唇轻轻吐出几个音节:“你们要干嘛?”
“没没没,饭马上就好了。可以吃饭了,呵呵、呵呵呵”待两人傻笑着关上门,花筱涵撂下书。支着头,侧脸望向窗外。
从这里角度只能看见一小块湖水,黑压压的。空气中浮着雨前的泥土腥气。
要回去吗?其实在羽墨非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后,花筱涵就已经不怪他了。只是他们隐藏天灵之畔的事,对她而言也算是个不小的打击。毕竟她曾经想过千万种要回去的法子。
可是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面上露出一丝犹豫。
羽笑啊,无论怎么样也该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对不对?
个饭给那。胡乱想着,烤兔扑鼻的香气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羽墨非端上来了一整只,烤的金黄,油光灿灿。让人闻之食欲大作,看之口水连连。
花筱涵摩拳擦掌,伸手就欲抓。谁知垫脚凳在这关键时刻成了障碍。因为已经有九个月了,笨重的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眼瞅着就要崴到,羽墨非一个箭步将她稳住。自己的脚却被那凳子卡住了。
‘咔’一声脆响,听得花筱涵都觉得疼。羽墨非将她按到椅子上,面色都没变一下。
“碰着没有?”
明明知道她不过是晃了一下,可就是忍不住担心。
花筱涵摇摇头“你的脚?”
“没事,锅里还有个青菜,我去端来。你乖乖坐着。”
羽墨非将那凳子挪的老远,一切无常的出了屋。
直到拐下楼梯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了靴子,狠狠揉着肿起的脚踝。
看着花筱涵他连眼都不敢眨,真怕她会随时消失不见。
“在羽笑没有出生前,我是不会走的。”
淡淡的声音赫然在背后响起,羽墨非连忙把靴子往脚上套。
“别动!”
花筱涵身子不便,却毅然坐到他身边。手中拿着个瓷瓶,往手心里倒了些药水,对着他肿起的脚踝狠狠挫揉。
羽墨非疼的冷汗涔涔,心里却甜的如蜜。
“没事的。”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推下去。”
“那我自己来吧?啊——!”花筱涵猝不及防使了狠劲,疼的羽墨非倒抽一口气叫出声。
“老实点。”
“花儿,疼。”
“活该!”
“我这里疼。”说着不怕死的拉起她的手,抵着自己的胸口。
花筱涵上去就是狠狠一把,唇边挂着解气的笑容。
“还疼吗?”
“不疼了。”
“原来是皮痒犯贱了,还要来吗?”
羽墨非又指指自己的唇“这里疼。”
花筱涵刚要抬手,羽墨非就倾过身,薄唇压上了她的唇。
花筱涵张嘴就咬,羽墨非也不反抗,细细的吮着她的下唇瓣。花筱涵松了口,他的舌|头就趁机勾上她的舌。大掌抵上她的后脑,让她无从逃避。
尽管胸前又捶又掐又拧,但整个身体都已泡进了蜜罐里。内心的喜悦不断的嘶吼着。
修鱼彻端着汤,静静的靠在一楼拐角。指尖的温度从滚烫渐渐变得温热。
气喘吁吁,依依不舍。
两人分开时,花筱涵怒视着羽墨非,其实眼中已没了怒气。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薄唇抿着。
羽墨非伸手捂住她的眼,低沉的嗓音让花筱涵心中的愤泄的更多了。
“花儿,谢谢。”
“连娘子都不叫了?”
“可以吗?”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甚至忘记了脚上的伤,就那么大刺刺站了起来。凤眼里带着小孩子得到糖果时流露出的惊奇和开心。
“难道你要休了我吗?”
羽墨非摇着头,蹲下身在花筱涵眉心印了个吻。此刻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
花筱涵捧着他的脸,深深凝望着他。
这些天,她胖了,这两个傻男人却瘦了。不是她狠心,而是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羽墨非,即便你对我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恨你。我自己都觉得好傻,好愚蠢。明明该离开你。可是一想到看不见你,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你。我就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了,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