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震动州郡的命案,高不是很关心,他来辽海是打算发展势力的,又不是来当神探的。
不过甘宏提供的信息还是让他大感,情报的珍贵。
要不是甘宏告诉他这些,他现在对辽海县还是两眼一蒙黑。
血衣楼要扩大规模!
可是高囊中羞涩,身上仅有父亲“资助”的三千两银票。
高眼下最想做的是就是赚钱。
有钱不是无所不能,没钱也不是一事无成,但是钱能解决世间的大部分事情。
但,高没钱!
高没钱!
没钱!
经济与民生直接挂钩,高问道:“辽海百姓生活如何?”
甘宏沉吟了一下,道:“本来辽海百姓生活虽然艰难,但是也还能坚持活的下去,只是如今,唉.....”
甘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今年夏粮刚收,官府就以军队无粮为由,强制低价收购农户家中新粮,很多百姓不从,已经被弄的家破人亡了。
官府杀鸡儆猴之下,黔首百姓又能如何?只得含泪低价卖粮。”
高拳头握紧,心中大怒。
好个辽海官府,好个军队无粮,好个低价购粮!
当初众将逼迫辽州刺史岑万言答应按时按量供应粮草的事,他已经从张铁枪处得知了。
本来按时按量给军队提供粮草,就是负责管理辽州各郡县仓库的辽州官吏的本份事情。
可是岑刺史竟然要被众多将军刀剑出窍逼迫,才肯答应。
答应了以后不仅没有做到,从额头导致左路大军兵败,雁门关被夺,其他两路大军也岌岌可危,差点全军覆没。
这全都是因为缺粮。
本该送到的粮草没有,不该收购的粮草,却收购的很积极。
而且还低价,本来生活就很艰辛的百姓,要如何坚持这漫长一年。
高不知道这是岑刺史的命令,还是辽海县令的贪得无厌、自作主张。
但是他只想说,杀的好。
高咬着牙问道:“收购价有多低?”
甘宏声音低沉:“不足平时粮价的七成。”
好的很!
大家忙活一年,就指望着这点粮食度过一年,结果粮食刚收上来,就不见了三成。
官府能让百姓的口粮缩减三层,百姓难道能让老天把寒冬缩减一天吗?
这样的贪官污吏,高都想杀,更加不会帮忙找到凶手了。
李小天咬牙切齿的说道:“贪官,该死,杀的好。”
“这......还不是最惨的。”尽管高义愤填膺,甘宏还是说了出来,他不希望自己的隐瞒对公子造成任何麻烦。
嗯?
还有更惨的?
甘宏接着说道:“公子应该知道去年阳申两国被满清占据的事情吧?”
高点了点头,此事天下皆知。
而且他还知道阳申两国民间还在抵抗满清,不少江湖武者时有袭杀满清官员、士兵的情况。
为此满清在两国驻扎下三十万大军,高压控制阳申局势。
“阳申两国在乌篷山南,历来亲禹仇清,再加上满清驻军在两国的为所欲为,导致不少百姓家破人亡,阳申百姓就更加仇视满清了。
他们反抗不得,却也不愿在满清底下提心吊胆、惶恐终日,于是纷纷逃亡。
眼下辽海县内,就有不少阳申两国来的流民。
这些流民无田无产,又无钱财,数百上千饥民挤在一起,吃糟糠野菜,那才是真的惨呢。”
甘宏的话落,屋子内都静了下来。
阳申两国百姓虽是外邦,但也是汉民,眼下竟然是与等死无异。
就算本地百姓,也不见的好到哪里去。
高想到了更多,近年没有多少天灾的辽州尚且如此。
连年大旱的隆州又该如何了呢?
在中都的时候,已经听闻有百姓结伴为盗,冲击府堡了。
这样下去,岂不是演变为起义?
高的心沉了下去。
又想到,禹清和谈。
禹国愿意在此时机和谈,是否也和此有关呢?
攘外必先安内,千古如此。
高收拾心情,问起了和他这个镇抚使相关的事:“辽海县内武林情况如何?”
“辽海县位于辽州东北,地处偏僻,所以武林势力不多,也不怎么出名。”甘宏既然人在辽海,自然不会不调查当地的武林势力了。
“辽海县内,江湖势力以司马家和海河帮为首。司马家主狂风剑司马狂两年前突破地煞境,威震辽海,执辽海江湖白道牛耳。海河帮掌控辽海河运、海盐,帮主铁掌无敌习韧乃是辽海黑道魁首。”
“辽海虽然是以这两大帮派为首,不过附近最厉害的还要数辽海和阳国之间的玉峰寨。”
“这玉峰寨寨主神秘莫测,自从三年前把原玉峰债主赶跑后,收束兵马,不再打家劫舍,只是收取过路商旅钱粮,连司马家和海河帮路过玉峰山也得乖乖交钱。”
甘宏把辽海的武林势力大概介绍了一边。
高倒是对玉峰山的寨主有点兴趣,这位看起来很懂得经营之道,知道不可涸泽而渔的道理。
......
辞别甘宏后,高和李小天径直到悦来客栈和候明海他们汇合,在这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高就带人前往辽海镇抚衙门交接上任。
一般县城,县令掌民,县丞管仓,县尉领兵,镇抚使镇抚江湖武林。
虽然职责不同,且皆由朝廷指派,但县丞只是县令的辅官而已;
而县尉虽管军,看起来与县令平起平坐,但品阶比县令还低一阶,而且因为补给问题受县令辖制,所以县尉也常听从县令调遣。
唯有镇抚衙门,专司江湖之事,与三者干系不大。
辽海县只有这四位官员,其他即使有品阶在身,也只是吏员。
而辽海四官各有一个衙门,且都在县城以北。
高从客栈出来,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镇抚衙门门口。
只见镇抚衙门头上高挂着一个大牌匾,上面雕刻着两个大字“镇抚”。
门口守着两个士兵。
李小天上前表明身份。
两个士兵顿时一惊,客气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其中一个回去禀报了。
不肖一会,里面迎出几个人来。
为首乃是一个白首老者,皱着眉头,脸色很差。
老者身后跟着五人,一青年男子,一个白发老者,三个中年男人。
为首老者上前一步,阴着脸说道:“老朽上任辽海镇抚使洛云,请问哪位是新任镇抚使?”
洛云阴着脸倒不是要针对新任镇抚使,只是他无辜受累,心情实在不好。
而且他即将卸任回家养老,也不需要再特地强挤出笑脸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