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不过杀你够了。”萧无风话音刚落,就将剑直劈而下。
方满池一动不动,剑刺透了他的胸口,鲜艳的血渗透开来。
方满池咳了两下,吐出两口血来,剑也因此插得更深。
萧无风执着剑,手在颤抖。
她凝着眉,心里感到一股畅快,又有一种奇异的委屈。明明方满池是活该的啊!
她等着方满池放出暗器,方满池却一动不动。咳完了就静静看着她,眼里一派平静,没有半点怨恨,似乎也毫不在意胸口的伤。
萧无风的手拿不住剑了,颤抖得越发厉害,最后她松了手,徒留那柄剑留在方满池胸口。
“你觉得这是在补偿我?你以为我受的伤这样就能了结了吗?!”
“不能,随、随你高兴,反正我现在也行动不了。”
事实确实如此。萧无风高高在上,方满池跌落尘埃,他没有暗器,加上这些日子受的折磨,毫无反抗之力。
萧无风一股气没撒完,一脚踩上了方满池的手。
方满池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血流得更多。
“你被楼月教抛弃了。”萧无风肯定地说出这个事实。
方满池点头默认,从燕城山让他攻击寻剑派长老开始,他就知道他被楼月教抛弃了。
一派长老,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更何况寻剑派的最高的战力萧如晦和萧青山即将赶到。
就算方满池有本事杀了那个长老,也逃不脱萧如晦和萧青山的手心。
最终让他决定冒险行事的,是燕城山的那句话,“少主已经赋予我这个权利了,出了事我全部承担。”
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能摆脱过去,那得多好啊。
他不会杀寻剑派长老,最多是废了他一身功夫。
他的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燕城山欺骗了他:来的不是寻剑派长老,而是萧无风。
萧无风见踩他的手,如此侮辱他,他都不曾出手伤她,也信了他身上没有暗器。
这下萧无风完全放心了,“方满池,你一开始就是楼月教的人?”
“对。”方满池点头,血流得多了,他的头有些发晕,眼前身着红衣的萧无风几乎和鲜血混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没想到萧无风听了他的话后竟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萧无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突然记起了一些细节。
“在秘境中,穷奇针对我,而对你百般容忍,因为你是个恶毒残忍之人?所有的异兽都躲着你,是因为楼月教的天盛门的御兽之法?”
萧无风本来是有机会发现真相的,她曾经在藏书阁翻开的那本《异兽录》就写着:穷奇,亲小人远君子。
那时候就应该对方满池提起警惕的,说不定会早早揭开方满池的真面目,也省得日后发生那么多事,徒惹人伤心。
方满池苦笑:“大概穷奇那时就是那样想的吧。在秘境中,我也确实是用了一些方法驱赶一些异兽,不过并非是天盛门的御兽之法。”
所以,不是方满池好运,萧无风倒霉,而是他运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你入门派时那么小,怎么就和楼月教扯上了关系?”
方满池道:“我大概六岁时进的楼月教,在楼月教待了四年,随后被派到寻剑派盗取秘籍。”
说到秘籍,萧无风突然记起,在牧城和异兽对战时,方满池似乎用了第九式。
“你知道我派的秘籍了?”
方满池摇了摇头,“我并未见过秘籍。”
“那你……”
萧无风突然间恍然大悟,方满池的天赋极高,定然是他见过她用这招,几次之后竟然学会了。
这个人,留着果真是个祸害。
萧无风平息自己起伏的心绪,继续问道:“寻剑派养你多年,你怎能轻易下如此毒手?!”
楼月教养了他四年,可是寻剑派教养了他七年啊。
而且实在是太毒了,想杀人还不够,还要挑断其筋脉,废其武功。
萧无风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手腕处的伤痕都痒了起来。
方满池笑了笑,“无风,你若是知晓楼月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就不会觉得我手段恶毒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包括杀了我?!”一问出这个问题,萧无风就想打自己两巴掌,自己对他而言又算得上什么呢?
方满池摇了摇头,“我对你说的话很多都是真的,哪怕是我不能明言之事,我也没编谎话来骗你。那日…我不知道是你。”
“你不知道是我?你难道看不见吗?难道其他寻剑派的人就可以任意杀害了吗?”
寂静了许久,方满池努力的喘着气,他刚流出的血,居然已经被冻住了。
“我确实看不见。”微弱的声音回荡,萧无风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睁眼说瞎话的人实属少见。
“反正我已经被楼月教抛弃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无风,你再听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