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男人根本不在乎病毒啊,生死啊之类的。
他现在就奖励性质地吻了她很久,“你吃药,也在治愈着我。”
他接过她手上的玻璃杯。
景煾予手指比水杯更漂亮,关节凸显,剔透雪白,指骨泛红。
男人就用惑人的手,一丝不苟帮她穿好了衣服。
他抱她去梳头发。
海藻般柔泽的头发,依恋地划过他的手指。
姜蝶珍拧着护肤品的小圆盖。
她还有一点点睡眼惺忪。
她很乖地对他讲:“一梳到尾,白发齐眉。”
他的声音很淡,有很轻微的怅惘。
“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这么做。”
他撩开她的黑发,吻她雪白的脖颈,鼻息喷洒在耳畔。
男人说了一句话。
此刻的她,听起来一知半解。
景煾予咬字很轻,不忍惊动:“姜蝶珍,你应该是一场梦。”
-
上班两天了。
姜蝶珍在工作群里,看到周末宴请函。
她这才注意到,周围人都在谈论周五的舞会。
许帘淇已经把之前的三套礼服送审了。
姜蝶珍不太满意。
她还在一丝不苟地,调制着一些细节。
许帘淇:“宁宁,你休息一下,让我来吧。”
姜蝶珍:“没事儿,我很快就完成了。”
当时太赶了。
第二套礼服染色有些失败。
她想要染制的莲雾色,比浅紫还要梦幻一些。
突出朦胧缱绻的感觉。
才有逃婚私奔,为爱浪迹天涯的浪漫感。
姜蝶珍在赶工的时候。
她模模糊糊地,听到杨雾她们在聊着天,像是在苦恼穿搭。
闵希:“年前香奈儿的春夏高定发布会,你不是和李雅去巴黎疯狂购物了四天三夜吗,怎么现在的衣服还不够。”
邱芸:“年末我和一个年轻男模特处对象呢,买的白纱和浅粉的裙子,根本不适合假面舞会好吗。”
李雅感叹道:“是啊,真想被调到巴黎的总部去。出门就能在新桥旁边喝咖啡,和金发碧眼的男人恋爱。日落下班,去太子广场刷卡采购,多好啊。”
“你们一个个的,别闲着。”孟依宜组长插入话题,“下周的巴黎时装周,你们公费去法国,慢慢买。不要因为景总生日,公司聚会,就想着在舞会上出风头,先把该做的事做好。”
“诶,淇姐。”
姜蝶珍转过头,用手肘碰了碰帮她缝线的许帘淇。
“孟组长说什么呀,什么时候是景总生日?”
许帘淇轻声说:“之前他不是在国外吗,景总啊,就是你家里那位‘景煾予’。上周是他的生日,他本人不在国内,公司的舞会,延迟到这周末。”
姜蝶珍的瞳孔微微缩紧。
她抓着许帘淇的手。
女生掌心温热,有点汗,软软的:“什么?你的意思是,上周是他的生日吗。”
棠礼回忆道:“是啊,周日,我记得周六我和棠礼给你打了电话,就是那天晚上。”
姜蝶珍颤了一下。
她想起当时的温存。
想起那天景煾予把她抱到浴室里,在民宿楼下为她做的打卤面。
——原来这是长寿面。
他都没怎么吃,一直在照顾她吃饱。
长寿面不能断,寓意福寿绵长。
难道,景煾予是寿命,都能奉献给她的意思吗。
姜蝶珍想起那来往的社会名流和明星模特。
原来是景煾予的生日呀。
——他生日当天,没打算和谁暧昧,只想着找人陪伴自己去巴黎吗。
全公司在工作群,都收到了函件。
只字片语,说他生日不在国内。
下周五让他们休息一天。
正好要去参秀,提前举办舞会。
几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消息兴奋庆贺。
高兴吗。
高兴不起来。
被家里司机接回家的路上。
姜蝶珍像小猫耷拉耳朵一样,低下头。
从海南回来。
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价值昂贵的礼物盒。
姜蝶珍在忙着改裙子,没有在意。
——这不就是景煾予社会各界的朋友,送来的生日礼物吗。
她踩着高跟鞋跑上楼,翻出正红的结婚本。
这才确认了他的生日。
果然,二月二十六日,上周日。
她用手摩挲着他英隽锋利的眉眼。
景煾予那么散漫,冷淡的男人,居然是双鱼座。
太不可思议了。
姜蝶珍回忆起来,拍摄结婚照的时候。
她回了趟清华,把之前留在染织教室的工具搬回来。
男人的车停在美院楼下。
那天北京在下雪。
姜蝶珍眨了下眼睛,眼神落在他手腕的青筋上。
略微再往上,能看到他凸出的性感喉结。
景煾予给她戴好了围巾,揉她的头发,帮她扶走微凉的雪。
姜蝶珍回想了一瞬间,心脏蓦地被刺了一下。
那时候他的动作,多么小心翼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