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国木田独步,既是生活在现实中的理想主义者,又是追求着理想的现实主义者。”
……
“我认识一个死脑筋的家伙。”
“追寻着名为‘理想’的存在。”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将盯着天野文一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夏油杰的方向。
“嗯嗯,对,”天野文一笑了一声,“和杰的‘正论’差不多?”
“或者说,那个家伙,说不定比杰还要死脑筋呢。”
“他做什么都要按照‘计划’行动,甚至精确到秒,对于他来说,这‘计划’便是他‘理想’的一部分具现。”
天野文一调侃一般地说道。
至于被两名同期死死盯着又被调侃为死脑筋的夏油杰,他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仍旧执拗地注视着天野文一的方向。
夏油杰的心脏“砰砰”地跳着,稍微有些急促。
他莫名有一种预感,这股预感促使他无法分心,只能认真地听着天野文一继续说着那个“故事”。
……
“然而——”
“*无论理想何等耀眼,倘若通往将理想化为现实的道路非漫长而悠远,那光耀便只是赝品,而理想也只是梦话。
因此,他在翻开记事本的第一页上,写上了为成就理想最简短的一句心得。
“当为应当之所为。”
……
“旅客连续失踪事件的犯人是与那个人熟识的司机。”
“不是简单的绑架,而是——人体器官贩卖。”
少年人们情不自禁握住了拳头,而身为反转术式的习得者,已经决定未来要成为医师的家入硝子不知何时掏出香烟吸了起来,闻言,皱紧了眉,吐出了一口烟圈。
……
“但是,并不是抓捕了司机,故事就结束了。幕后还有其他人存在,他们,那个追寻理想的人和他麻烦的新人同事在一家废弃的医院里找到了更多的受害者。”
……
“就在侦探们找到剩下的受害者们的同时,关押着受害者们的透明牢笼之中,突然被注入了毒气。”
……
“那个人因此名声扫地,媒体报道,都是因为民间侦探随意插手,那些受害者才会死掉的。”
听到这里,五条悟忍不住“啧”了一声。
“那些媒体都是笨蛋吗?”
“明明不是那个人的错吧,那些人会死掉难道不是那个罪犯的原因吗?”
“那个侦探仅仅只是没有能够拯救那些人而已啊。”
“为什么不去责怪罪犯,反而要去责怪拯救他人的人啊?”
“老子搞不明白。”
五条悟烦躁地揉乱了头发。
比起五条悟,夏油杰则显得要沉默得多。
一旁抽完了一支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了回来的家入硝子用胳膊碰了碰他,“喂,你不会也是那么认为的吧,杰?”
夏油杰继续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甚至笑了一下,“怎么会?我可不是悟说的那种笨蛋啊。”
但是,如果再努力一点,再仔细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更多的人了呢。
明明是……有机会的吧。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天野文一没有回应他们三人任意一人的话语,只是继续说着“故事”。
……
“那个人祈求的是纯粹的,没有犯罪的世界,因此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用‘犯罪’的方式去制裁那些法律无法制裁的罪犯们。”
天野文一扫过下意识紧张起来的三人,“我指的是那个‘苍之王’,不是‘侦探’哦。”
看见高专的三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天野文一静静地微笑着。
不过,过于追求理想的‘侦探’,也不是没可能变成下一个‘苍之王’呀?因为,他们两人,真的是太像了。
但‘侦探’,毕竟不是‘苍之王’。
……
天野文一垂下眼眸,又继续开口:
“那个人的麻烦同事告诉他,‘侦探’先生,认为某处存在着正确而理想的世界——会这样思考的人,就会憎恨无法如愿以偿的世界,去伤害他人。”
“‘苍王’便是如此。而因贯彻理想和正义受到伤害的,则总是身旁那些弱小的人。”
天野文一歪了歪头,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那位‘苍王’的‘理想’,他所认可的‘正论’,如果用咒术师们能够更加理解、更加感同身受的比喻来形容的话,便是——因为‘咒灵’是来自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所以为了咒术师好,就要杀光所有普通人……类似这样的存在吧。”
听到这里,夏油杰忍不住微微垂下眼睑,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似乎只是条件反射。
……
天野文一的故事已经到了结尾的部分。
“可是,追寻‘正论’的行为是一柄利刃。”
“它会去伤害弱者,却并不能保护或拯救谁。杀死了身为恋人的罪犯女士的——正是那位‘苍王’的正义。”
话落,良久,教室中都没有人发出声响。
天野文一也不急,只是悠然地坐在座位上,脸上挂着和平日里一般的笑容。
又过了一会儿,思考着什么的五条悟烦躁地将脸贴在了课桌上,赌气似地轻声开口:
“……老子讨厌这个故事。”
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果然是你这种人写的故事,让老子听了就觉得不爽,你这家伙真的是英灵吗?”
天野文一无辜地看向五条悟。
“诶……悟君,说这种话也太过分了,而且,这可不是我写的故事啊。”
“你真是冤枉我了。”
天野文一说到这里时,从故事开始时就一直很沉默的夏油杰抬起了头,声音有些低哑地开口:
“……所以,这其实根本不只是一个故事,对吗?”
“或者说,这个故事其实是有原型的吧。”
夏油杰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询问着。
“哈啊?!”
“杰,你问这种事做什么……你该不会真的信了这个怎么看都是个反英灵的家伙的话吧?”
忽视天野文一不走心的“悟君好过分!”的抗议,某种直觉促使五条悟紧紧地盯着夏油杰。
“怎么会。”
夏油杰失笑。
“我只是觉得这个‘故事’的细节实在是过于真实了,所以随便问问而已……而且,就是信了才好吧?”
“嗯,我想想,果然还是信了比较好吧,更……不容易走极端?”
夏油杰试探着说。
“‘我要消灭掉所有没有咒力的猴子,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噗,好傻。”
“信了的话,类似这样的话,”夏油杰用单手撑着脸,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但即使如此,他的脊背也挺得笔直,“就没办法再轻易说出口了吧?”
夏油杰像是在努力说服着谁似的。
“所以”,说到这里,他又偏过头来问天野文一,“这是个‘故事’吗?”
“嗯……”
天野文一也偏过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你们就当做这……是个故事吧。”
“没错,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个故事呢?”
五条悟一把将脸从课桌上抬了起来,瞪向天野文一,“你这家伙……说话总是含含糊糊地,烦死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那么多别的形容词啊?”
然而面对五条悟的诘问,天野文一只是一如既往地微笑着,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正在想着些什么。
“啊啊啊我果然和你这种家伙合不来,要不是知道你是拯救世界那一方的,我都要以为你是那种已经决定好要毁灭世界的幕后boss了!”
相处久了,去掉面对“英灵”的滤镜之后,烦人猫猫与更加烦人的谜语人两者之间的相性的确不是很好呢(悲)。
曾经的确是做过“决定好要毁灭世界的幕后boss”的某位伟大的犯罪卿:笑而不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