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名家主害怕了,恐惧与剧痛同时袭来,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就屈服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再问第二遍吗?”两面宿傩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抬起来,随后又狠狠地将他砸进桌子里,力道大得让桌子喷溅的木屑夹杂着血沫往外弹射。
“你的儿子,星名今见人在哪里?”
星名家主都快要哭了。接连的重击让他的眼前发黑,嘴里全部都是血,他模模糊糊地开口:“我只有一个小儿子,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什么星名今见啊!”
“听到了吗?”两面宿傩看向了一旁等待的里梅,“把我的母亲和那个孩子一块请过来。”
他的语气里根本没有任何对于父母的在意,此时说话的时候更像是传说中的恶魔。
“是。”有着红色挑染的白发青年接下了命令。
很快,星名夫人和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孩子就被一同带到了这个充斥着血腥气的正屋中。她摔在地上,瑟瑟发抖。
“把你的孩子,露出来让我看看。”两面宿傩抬起下巴,命令道。
“……你想对他做什么?”星名夫人立刻把怀里的小孩抱得更紧了。她看着两面宿傩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着自己多年未曾谋面的儿子,而是像在看令她深深恐惧又憎恨的敌人。
“让我看看他的脸。”两面宿傩说道。在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他就身形一闪出现在了空地上,直接把妇人抱着的小孩提了起来。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男孩见到他就被吓得哇哇大哭。
两面宿傩的心情明显更差了。
“聒噪。”
小孩的哭声戛然而止,星名夫人只听到了重物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有温热的东西喷了她一头一脸。
她呆滞了一会,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我要杀了你!!”星名夫人尖叫道。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第二次,两面宿傩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了。他在一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得到过来自亲人的爱意,反而是恐惧、怨恨和杀意,因此对于母亲的哭嚎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两面宿傩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
“你们把今见藏在了哪里?”
“把儿子还给我!”星名夫人捶打着他。
这样轻微的力量让两面宿傩完全不为所动。他抬手就把女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我问你,你的二儿子在哪里?”
星名夫人眼睛通红:“你还在问什么,他已经被你杀了。”
“除了刚刚那个,你其他的儿子呢?”两面宿傩问。他难得这样有耐心,可以反复询问其他人问题。
“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星名夫人拼命挣扎,“我已经没有任何孩子了。你根本就不该存在!”
女人被甩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晕死过去。
两面宿傩站在原地,身上的气息却压抑得吓人。
……
这是一个里梅在千年里都难以忘记的夜晚,今天他追随的大人血洗了自己的本家,掐断了每一个人的脖子,只为了寻找一个叫“星名今见”的孩子。
只是,他们最终一无所获。
自那天结束以后,两面宿傩掀起了堪称天灾的混乱,整片大陆都因此陷入了疯狂的战火。只有他们曾居住的那片山林如同世外桃源。
两面宿傩坐在廊檐之下,旁边放着一坛酒。他身上套着洁白的和服,上面没有沾染任何血渍。
他把所有自己能够到达的土地都已经翻遍了,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弟弟。此刻他坐在这个位置,头顶就是清冷的月光。
在另一个世界星名今见死去的时候,这里就是两面宿傩常常呆着的地方。
事实已经昭示了一种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星名今见并不曾存在过。那个总是用着纯澈的目光将他视为神明的少年,像是天际的流星一样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按照他在现代时所获得的常识,这或许可以称作是“平行世界”。因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所以事件就会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两面宿傩站了起来,酒坛被他摔在了院落前的空地上,碎成了两大块,里面的酒液完全洇湿了地面。
诅咒之王从来不承认因果报应,向来只是及时行乐,放任自己。可是,如果用星名今见的存在来交换一次人生重来,那么两面宿傩根本不会同意。
他的过去已经足够波澜壮阔,不需要时光倒流。哪怕现在不得不占用虎杖悠仁的身体,也只是成王败寇而已。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分外现实的梦境,那么是时候趁早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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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县,明亮的日光照射在海滩上,穿着清凉的人们在玩着沙滩游戏。大海被光线映得波光粼粼,戴着墨镜的银发青年正踩着滑板冲浪,引起海滩上人们的一片片惊呼。
海滩上搭着帐篷和遮阳伞,虎杖悠仁身上只穿着一条泳裤,躺倒在沙滩椅上,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
今天是难得的休假,他和五条悟都有时间,于是又叫上了处在入学前无所事事状态的天见神理一起来到海边度假。
虎杖悠仁伸了个懒腰。虽然放假的确很舒服,但是今天两面宿傩比平时要沉默得多,以前也有过这样话少的情况,但是虎杖悠仁却直觉这次似乎与以往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