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屋 > 其他 > 小魅魔饲养手册 > 第176章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交还了这枚鳞片,也就交还了所有从塔修斯手中获得的东西。
    他身无一物来到龙窟,最后也清清白白离开。
    这就是他最后的尊严。
    *
    迟殷眼中翻涌起浓重的恨意。
    小魅魔哑声道:“那片鳞片在哪里?我当时明明......”
    他本来想说明明还给了塔修斯。
    但随即迟殷好似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魅魔领主。
    绯色的眸光仿佛淬了毒。
    “是你。”迟殷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声音沙哑,“当时来接我的人是你。”
    他兀自笑了一声。
    “所以......”小魅魔喃喃道,“龙君从来没有抛弃我。”
    即使是这样迟殷仍然没有失态。
    “没错。”魅魔领主看着迟殷的表情,有些不甘。
    他声音戏谑,非要戳破迟殷这幅清清冷冷的样子不可:“是我又如何?”
    “你连向自己男人挽留两句都不会,还能怪到我不成?”
    魅魔领主说出的每句话都直往迟殷的心窝上戳。
    “我只是用上了一点魅惑天赋让你以为我就是龙君殿下,没想到你对我说的话半句都不怀疑。”
    “如果你们感情坚固,又怎么会被我轻轻一挑拨就见效?”
    迟殷的心蓦然一痛。
    当时......他虽然对塔修斯心生爱慕,却是没有一点儿信任。
    被龙君抛弃时只会觉得果真如此,甚至连半点怨怼都不敢有。
    迟殷抬起下巴:“我和塔修斯究竟如何还轮到你来置喙,倒是你每一句都在颠倒是非。”
    即使心神震动,迟殷的脑子还是转得极快。
    他没有继续和魅魔领主做无谓的纠缠,迟殷的视线转移到薄宴的父亲脸上。
    “您刚刚说,本来以为那片鳞片才是关键。”
    “所以当年这一切是您策划的,那个鳞片对您有什么用......”迟殷顿了一下,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小魅魔的呼吸一滞。
    迟殷直视着薄英宏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把这个鳞片给了中岛先生的团队。”
    “魔族的特征包括鳞片包括翅膀包括我的犄角都是精神力的外化。”迟殷语速飞快,“所以中岛团队只有如果利用体外精神力的成功,却没有怎么将精神力从体内引出的部分。”
    迟殷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看向薄英宏的眼神几乎可以将对方刺穿。
    “因为他们的研究材料是从龙君这里偷来的。”
    最后一块拼图已经拼上,迟殷已经几乎可以还原了当年的原貌——
    魅魔领主和薄英宏沆瀣一气,从他手里骗走了塔修斯的鳞片,并注资让中岛团队进行研究。
    但还有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开。
    迟殷的眼睛中已经只剩下了冷意:“为什么?那个鳞片中,有你想要的什么?”
    尽管迟殷已经努力保持冷静,但他的声音多少还是有些不稳。
    迟殷心如火燎,他隐隐已经从最后的结果窥见了一些端倪。
    一些他绝对无法接受的端倪。
    ——龙君以身殉族,魔族一蹶不振,被人类疯狂打压。
    如果......如果一切的最开始都是因为他给出了那个鳞片......
    迟殷根本不敢想下去。
    但薄英宏是何等老辣的任务,他看到小魅魔强装镇定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之前的铺垫已经生效。
    自己思索发现一切的冲击感可比被简单地告知要来的大得多。
    他今天过来就是要杀人诛心的,自然要抓住迟殷在意的点猛追不舍。
    薄英宏道:“当时那个鳞片你这样直接给了旁人,你知道那个鳞片是什么东西么?”
    迟殷的脑子嗡的一声。
    薄英宏看向迟殷的表情带上了怜悯:“那是龙族的逆鳞,龙族的命门之一。”
    “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给了旁人。”
    薄英宏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异常残忍:“恐怕当时塔修斯死在战场上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迟殷的眼前几乎有白光闪过,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确实想象过今天过来或许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却并没有做好准备来接受对自己当年的审判。
    迟殷目光森冷,转头质问魅魔领主:“为什么?”
    “龙君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和外族联手被刺龙族?”
    迟殷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魔族衰落到现在的地步,正是从塔修斯的陨落开始。
    他无法原谅这背后造成这个原因所有人。
    也包括......他自己。
    “因为我弄错了一件事。”薄英宏缓缓道,“我误以为,塔修斯的精神力恢复如此快速,是他自身的天赋。”
    “直到那次公开面试,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竟是守着鱼目当珍珠——”
    薄英宏看向迟殷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点癫狂:“你才是这个原因。”
    “当时在龙窟时,是你在给塔修斯治疗吧?”
    迟殷瞳孔震颤,有如当头棒喝。
    他嘴唇微动,实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时他给龙君偷偷治疗精神力,居然最后成为塔修斯被人盯上的缘由。
    他再次意识到这人是何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