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就撩着人。
    他不动声色看着时漫,目光异常的轻柔,他声音也温和:“你是我老婆,我叫得不对吗?”
    时漫不由想,他果然是个不好琢磨的人。
    时漫站住脚步,昏暗阴沉的光线下,她的面容看上去很苍白,她的声音也嘶哑了下来:“傅斯年,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过来,也大概不是想说这些的吧。”
    傅斯年微微挑眉,不接话,却继续往自己的嘴里送蛋糕。
    他似乎在等时漫开口。
    冗长的一阵沉默之后,时漫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开门见山说:“你以为我做林先生的秘书之前,就没有做过功课吗?他把林奶奶的生日宴交给我来主办,他就不是考验我的能力吗?”
    傅斯年微微挑眉,继续往嘴里送着蛋糕,仍旧在等时漫的下文。
    看他一直不说话,时漫继续说道:“林奶奶和温奶奶的恩怨,并不是什么不被提起的事情,我只需要稍稍多问几个人,再在网上一查,就能查到一些东西,她们的关系并不像是你所说的那样好,确实年轻的时候是闺蜜,可现在不是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怎么可能傻到为你铺路?”
    傅斯年根本没有一点儿被拆穿计谋后的慌张,反而很平静的注视着时漫。
    “你对我说那些话,不就是想利用我去做这个炮灰吗?谁不知道林奶奶不喜欢温奶奶,在她面前提都不能提,而你说那些,不就是想让我去提吗?等我提了,惹怒了林奶奶,林温两家更不可能再合作,温奶奶想用项目补偿亏欠的想法也就不能实行,而理所当然的,温家项目不能一直搁置,而你就光明正大的成为了那个可以做好温家项目的人,拿下温家项目,你稳赚百亿。”
    说到这里,时漫看向傅斯年的目光里生出了几分钦佩:“傅斯年,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环环相扣,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并且还顺道为难了我,更让外人觉得,你是一个好商人,不会一家独大,可实际上,什么好事都是你占了。”
    终于,傅斯年吃完了蛋糕,他兴致缺缺的将叉子和盛蛋糕的小碟子往石桌上一放,他拿出手帕,擦着自己手上也许并不存在的脏污。
    他眼神如渊如墨:“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你也说得不错,环环相扣,我都是为了自己,但其实也有为了你的成分。”
    时漫听到他的话笑了:“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丢掉这唯一的饭碗,你不好动林先生,就想着在我身上下手,可你省了这份心思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时漫从没有过的坚定,她想做出一番成绩,她想站在傅斯年的对立面。
    看着她不自量力的决绝,傅斯年忍不住闷笑一声说:“别以为林淮序收了你做秘书,你就能跟我抗衡了,今天你是逃过一劫了,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下下下次呢?你会一直这么好运吗?”
    时漫攥紧自己的手,冷汗从脊背上冒出来,但她并没有选择退缩:“傅斯年,我总会想到办法跟你离婚的,我也一定会离开你。”
    傅斯年将手帕攥进手里,牵唇冷笑说:“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话落,他又微微弯腰,视线和时漫的齐平,他眼神冷冷的,噙着的寒意像是能将人给溺毙一般。
    这种英挺勃发的面庞,生出的却是一股要噬人的气息,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溢出来的一样:“时漫,就是你死,你也得冠上我的姓,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还有,别忘了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被别人看到吧?”
    时漫咬紧牙,可她还是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面对傅斯年,她已经失去了想要跟他博弈的心理。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样的男人?
    傅斯年站直身体,视线移开了,他侧身对着时漫,语气轻飘飘的:“你回来照顾爸,我会考虑不再为难你。”
    时漫一点儿也不肯屈服:“不可能,你要想毁了我,那你尽管去做,那些视频,不过一副皮囊而已,你想发给谁就发给谁,一旦传播出去,我不信你还能安然无恙,傅斯年,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是有公理的。”
    傅斯年幽幽转过头看她,讥讽道:“权利就是公理,你不知道吗?”
    时漫的身体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冻得她不住的颤抖,可她还是不肯服软:“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该爱上你。”
    傅斯年伸手挑起时漫的下颌,英挺的面孔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眼神晦暗凉薄:“现在说这些,不觉得迟了吗?”
    他重重甩开时漫的脸,像是面对一个垃圾。
    时漫就那么偏着头,任由心里的委屈蔓延、扩散。
    傅斯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这时,林淮序在叫她了:“时漫。”
    时漫扭过头问:“林先生,怎么了?”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可嗓音还是不自觉的侵染了一层喑哑。
    好在光线昏沉,她狼狈的模样,林淮序看不太清楚。
    再看傅斯年,他镇定自若的站在一旁,一点儿异样也不显露出来,就好像他坦坦荡荡,并没有做任何事情一样。
    林淮序看一眼傅斯年,眼神说不出的犀利,可随即,他还是看着时漫说:“奶奶四处找你,让你回去陪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