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漫并没有晕倒,只是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所以闭上了眼睛。
    听到周砚池在喊她,她睁开眼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
    周砚池抚摸她被汗湿的面颊,眼里都是心疼和担忧,一个大男人,竟然急红了眼睛:“我不回江城了,以后我都留在柏城,你让我来照顾你吧,好不好?”
    应该是碰到了时漫的指甲,她疼得皱紧了眉头。
    周砚池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后,语气很强硬:“你就是不愿意,我也不走了,我实在不忍心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就让我陪着你吧。”
    时漫的眼睛滚出眼泪,她小声说:“手……”
    周砚池这才后知后觉的查看她的手,这一看,他直接愣住了。
    不一会儿,周砚池就愤愤的质问:“是不是傅斯年做的?”
    时漫红着眼睛,没有说不是,也没有说是。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周砚池心疼得厉害,可这会儿没有药,他又做不了任何处理,只能举着她的手,轻轻对着伤处呵气。
    时漫奄奄一息,可看着周砚池对自己的好,她的心中更不是滋味。
    明明不过几面之缘,可他却能对她好到这个地步,不惜得罪掌握着一方权势的大佬,也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很感激,还有黎婉。
    他们是她的救星。
    车辆的颠簸,再加上晕晕沉沉的脑子,时漫抵不住,终于是晕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时,目光所及之处,灯影朦胧,窗户半开,白色的窗纱随着轻拂进来的风浮动着,
    时漫眨了眨酸涩沉重的眼皮,倏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喑哑低喃:“你醒了?”
    是周砚池的声音。
    时漫翻过身,看到坐在床边,满眼担忧、心疼的周砚池。
    他头发凌乱着,少了平时一丝不苟的英俊勃发,眼里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
    时漫冲他笑笑,随即问:“我现在在哪儿?”
    周砚池握住她的手,温声说:“这是在我家。”
    时漫脑子转了一下,轻声问:“江城?”
    周砚池点点头,始终凝着她的视线:“嗯,是我自作主张带你回来的,柏城实在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傅斯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像是害怕时漫会责备自己,他又主动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
    时漫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又要拖累你了。”
    周砚池伸手,温柔替她整理开脸上的碎发,微笑说:“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本就孑然一身,能保住你,我愿意倾尽所有。”
    时漫再傻,都能感觉到周砚池的心意了。
    他们接触确实不多,可周砚池动情却很快。
    那一晚,他永远记得是时漫替他解了围。
    那样胆大、善良的姑娘,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烙印,无论怎么想将她从心里赶走,都已经没有办法了。
    时漫明显的不安,慌慌忙忙的想撇清关系:“周医生,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是结过婚的女人,而且还一身仇恨,你很优秀,我也相信,你一定会遇到那个让你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
    周砚池自然明白时漫的意思,他笑笑说:“我想我已经遇到了。”
    时漫想坐起来,可手指刚触碰到床面,就痛得她缩成了一团儿。
    周砚池忙起身去摸她:“十指连心,手指都拔掉了,要好长时间才能长起来,你别乱动了,我不说那些话让你为难,你就暂时留在江城好好修养吧。”
    时漫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呜咽着“嗯”了一声。
    傅斯年欺负她,她没哭,可这十指连心的痛,她是一点儿也受不住了。
    就这样,时漫在江城暂时住下了。
    黎婉还在柏城,说是要和孟家将最后的合作给走完。
    等结束了,她就回江城。
    十指被拔掉了指甲,双手都被纱布包裹住了。
    时漫吃饭有些拿不住筷子,是周砚池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
    她没法洗澡,周砚池就让她穿着睡衣在花洒下淋浴,他帮她洗头发,擦沐浴露,擦护发素,还帮她吹头发,洗贴身衣物,甚至还帮她穿衣服。
    周砚池的无微不至,面面俱到,总让时漫会想到傅斯年。
    他们结婚两年,她从没有一次享受过傅斯年的照顾。
    而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了。
    虽然还没离婚,可心里的那份情却是早就断了。
    连着过了一个完整的周末后,时漫又给林淮序去了电话说请假,那边一直问缘由,并说不能无缘无故的请假,她难以启齿,是周砚池抢过她的手机,对林淮序做了解释。
    这一听,林淮序就没再问了,只叮嘱她好好休息,等她回来。
    等手指的伤口好一些了,没那么痛了,时漫告诉周砚池,拜托他为自己找一个很有名望的律师,并且要擅长打离婚官司的。
    虽然处处受制于傅斯年,可时漫想,要是再不离婚,这么无休止的下去,她会疯掉的。
    这两年的折磨,就算是时家亏欠余光煦的,那也应该还清了。
    周砚池的人际关系网不错,找到了关系好的高中同学,只是大学后,一人学了医学,一人做了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