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屋 > 都市 > 他令酣春失守 > 第168章
    首次参与此类电影奖项的颁奖典礼,邢望面上看起来淡定,实际上却在克制着轻微躁动的心跳,当主持人引出本届金槐奖最佳影片时,邢望彻底松了一口气——
    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只因《城春草木深》,众望所归。
    而后的最佳导演不出意料地也落在了刘英维身上。
    邢望在台下望着刘英维接过那座金灿灿的奖杯,他知晓这并非老人第一次获奖了,但是这位名导的神色显然不如往届那般淡定从容,眼底似乎泛着泪花。
    刘英维缓声说完获奖词,才在最后凝视着台下剧组的方向,轻声慨叹道:“我曾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继续拍摄这部电影了——原因众所周知。熟料命运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和这群年轻人合作的时候,已经花甲之年的我仿佛也被焕发了活力,他们身上藏着无限的可能,致使我在拍摄中,成功记录下了如此独一无二的春日。”
    邢望一直盯着台上,自然接触到了刘英维欣慰的注视,跟着众人鼓掌之时,转瞬间飘远的思绪令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他回忆起了久远的过去,对他而言那些回忆就像是迈过崇山峻岭后回望到的一片云,父母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中,那片云笼盖在山峦之上,好像是为了给跋涉中的他留下遮身的凉荫。
    ——你们看到了吗?
    ——这是你们遗留于世间的理想,曾在你们膝下胡闹的、不听话的小孩儿,现在做到了。
    许是心神游离得太久,邢望是被刘英维轻拍肩膀才回过了神,老人的目光示意他往台上看,便见大屏幕上出现了他的脸。
    他看见自己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周围人的目光此时都落在了他身上,主持人似乎对着他调侃了一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那些期待的目光、刘英维的一句“还愣着干嘛?去领奖啊。”都让邢望意识到,眼下聚焦于他身上的镜头意味着什么。
    被金槐奖提名之时,邢望不是没有过遐想,只是他一想到那名单中还有那么多前辈的名字,而他只是初出茅庐的小演员,便觉得自己应该现实一些,但是眼下的一切都在证明:他的遐想成真了。
    那座奖杯——曾被他父亲捧起过的奖杯,一株金色的槐树,就这么落进了他沾着细汗的掌心,他是如何在掌声簇拥下走上了台,又是如何在前辈的手中接过了这座奖杯……所见所听竟都有些不真实。
    为他颁奖的是圈内的老前辈,令邢望仰之弥高的老艺术家,此时正和蔼地看着他,邢望收敛了所有纷杂的思绪,缓缓松出了一口气,对着前辈道出一句:“谢谢您。”
    老艺术家在下台前摇了摇头,迟暮之年却精神矍铄,看上去记性也很好,他拉过邢望的手,不吝啬于褒奖:“你叫邢望?是个好名字,年轻人未来可期啊。”
    听完这句话,邢望捧着奖杯,望着台下准备致谢,却在此刻有些百感交集起来,就在这时,他蓦然瞥见了一众资本中格外醒目的俞冀安。
    是了,兄长说过,他就在这里,就坐在台下,就这么仰起头望着他,去记录他所有的成长历程,那么失败或是成功,于他而言,都将成为弥足珍贵的馈赠。
    “——在试镜之前,崔璜编剧问过我,作为一个小提琴家,为什么会想来拍摄一部电影,当时我回答说,是因为我对秦渡这个角色产生了共鸣,其实这并非完整的答案。
    一开始,我是为了完成父母的理想而来,但是后来,这也成了我自己的理想。我在这个悲壮跌宕的故事里体验了秦渡的一生,见证了一个朝代的没落和崛起,也因此被电影艺术的魅力所吸引、折服……
    我想电影所能带给人的影响远不止于此,作为演员,这份荣誉将激励着我去翻越更高的山,远涉更汹涌的河,我将其视作终生行走的旅途,也期待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我能将沿途所看见的所有风景拾掇起来,献给为电影事业奋斗、喜爱电影的所有人。
    最后,感谢刘导,感谢金槐奖,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着我的所有人: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想他们会以我为荣。”
    年轻影帝粲然一笑,举起奖杯,朝着俞冀安,却又不止是在对俞冀安说:“因为我做到了。”
    金槐奖颁奖典礼结束后,邢望不出意料又上了热搜。
    一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斩获金槐奖最佳男主,成为了继邢长空后第二年轻的影帝。
    二是因为时隔多日,他终于再次发博,承认了一直以来围绕在他身边的传闻。
    邢望v: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邢望,随父亲姓,邢长空和冯照影,是我的亲生父母。
    紧接着这条微博,知名国画大师孟楼月——冯照影的亲生母亲,出面认领了外孙,而烁影娱乐总裁冯明烁也承认了邢望的身份。
    后来邢望微博下的热评第一写着这么一句话: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今晚热搜上关于邢望的内容却不止于此,有观众发现邢望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要知道除了耳饰,他以前几乎不会佩戴其他饰品,眼下这枚戒指还戴在了有特定意义的中指上。
    很快就有显微镜朋友站出来表示,这戒指的制作工艺和设计风格看上去好像出自寄春君,而他家的定制只做对戒。
    网上轰轰烈烈讨论的一切似乎都与当事人无关了,颁奖典礼结束之后,邢望和来时一样,再次坐上了俞冀安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