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这可是在那小世界里,和他的道侣,每日每夜地双修了整整三个月的结果啊!
    天劫还因为这个,怪灵泽、南烛、疯道人骗人,气到很多天都不愿意化为人形了。
    其实南烛真君和疯道人没有骗天劫,要让灵泽从元婴境,横跨一个大境界,抵达出窍境,确实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就够了。
    灵泽将天劫禁锢在那小世界里,做了整整三个月,不是因为迟迟达不到出窍境,而是……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横跨一个大境界,而是整整横跨三个大境界!
    要用那上古破雷阵,确实只需要出窍境。
    可是,要与国师正面对抗,灵泽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合体境。
    唯有如此,面对摘星台上那位巅峰境修士,他才有一战之力。
    那傀儡分|身周围的黑色魔气,眼见着快要被灵泽的水流冲刷干净,烛九阴急了。
    慌乱中,她向摘星台发去了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
    眨眼间,母阵上空,一座巨大的虚影浮现出来。
    那虚影的面容逐渐凝实,是国师。
    “师父!”
    烛九阴沉声喊,“灵泽那臭小子,他、他……”
    烛九阴话讲到一半,国师转头,看向母阵的阵眼上,正盘腿打坐的年轻修士。
    “合体境?”
    国师淡淡一笑,“有趣。灵泽小道友,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无限惊喜。”
    灵泽抬头,定定回望着国师的双眼,反唇相讥:
    “彼此彼此。国师大人,也从未让我失望。”
    “哦?”
    国师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诧异神色。
    灵泽从掌心送出去的水柱,仍旧源源不断地冲刷着法阵上的七个分|身傀儡。
    他需要为自己尽可能争取多的时间,完成他的最后一步,所以,他不介意陪着国师,将这段谈话继续下去:
    “大人,您早知道我在暗中替换七大门派的护山大阵的操纵者,所以故意借我之手,来完成子阵阵基的筹建。
    “此事,是我未曾料到的,我输了这一步,无话可说。
    “可是,您可曾想过,我弟弟玄液,被我救回玄天宗,藏在我师父的小世界中,为何,您可以那么轻易的将他带走?”
    只这一句提点,虽未点透,国师的笑容,已然收敛。
    显然,以国师的智慧,他很快明白了灵泽的意思。
    但灵泽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将自己的布置,彻底挑明:
    “您能够那么轻易地带走玄液和真龙真凤,是因为玄天宗所有有能力与您抗衡一二的修士,都被派去维持另一张替补法阵了。
    “那张替补法阵,也就是现在我脚下的这张母阵的阵基的组成部分。
    “为何,我情愿牺牲对玄液的保护,也要做这样一张母阵出来?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坚信,哪怕你带走了玄液,用他做阵眼,你的那张子阵,也不可能敌得过我现在这张母阵。
    “因为,我为阵眼,此阵,无敌。”
    灵泽说罢,手腕翻转,掌心的七根水柱,倏忽之间,仿佛变换成七根长鞭,缠绕在七个阵基上。
    在那七根水柱里,黑色的魔气,源源不断朝着灵泽的掌心输送过去。
    到这时,烛九阴和其他魔头,才终于看清楚灵泽的动作——
    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用自己的纯阴水去洗干净那七个分|身傀儡周围的魔气。
    他是在利用那七根水柱,将那些魔气,引入到他的体内!
    没有国师的玉笔金字印入眉心,灵泽……
    他打算自己主动入魔!
    黑色的魔气灌注进身体每一处关窍,灵泽缓缓睁开眼,眼底漆黑一片。
    他再次开口,嗓音嘶哑,
    “玄液经历过的每一世,我都陪着他走过。
    “每一世,他都抱着我的尸|身,在痛苦中入魔。
    “每一世,我都带着对他的思念,在死去前入魔。
    “我对这世道的怨念,决不比他少一分一毫。
    “若选阵眼,国师大人,从一开始,您就选错了最佳人选。”
    灵泽说着,周身的魔气暴涨,整个魔域腹地,顷刻间,都被他体内散发的黑色雾气笼罩住。
    这母阵上空,怨念之深重,丝毫不比摘星台那张子阵弱。
    国师的双唇紧绷,定定看着灵泽,神情严肃,
    “灵泽道友,果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何那位老人家,最终挑中了你。
    “此前,是我低估了你的智慧与能力,我向你道歉。
    “你能想到调集自己体内的怨念,来完成这张母阵,着实出彩。
    “可是,这漂亮的一步棋,恐怕,并不能为你赢得扭转乾坤的局势。
    “你师承南烛,阵法结界一门,颇有造诣,有些道理,应当懂得的——
    “阵眼之重,重于阵基之总和。
    “以任何元素为核心,必定是三、五、七、九为尊。
    “三为尊,五为尊,七为尊,九为至尊。
    “你以为,我为何等了玄液百年之久,一直等到现在,才启动这张弥天大阵?
    “我在等那孩子,正式修成七世怨童。
    “少一世,不可,多一世,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