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想如果我异化了,你会不会受到影响,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顾虑了,只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亲手杀了我,他们就不会揪着你不放了,哥。”
    时宴呼出一口浊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举着手中的粒子枪,这一口气像是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双手无力的垂下,“跟我走,趁你现在还有理智,去高塔研究员寻找解决的方法,说不定还有用。”
    时宁安却在他放下手臂的那一刻“啪”的握住了枪管,时宴瞳孔一缩,亲眼看见时宁安握着枪口,手指用力到发白,力气大的惊人,用枪口指着自己的心脏。
    “没用的,哥,异化治愈的成功率不足千分之一,更何况越是信息素等级高的人,痊愈就越是困难,更何况我还是s级。”
    时宴耳边的声音忽然就渺远了起来,外面的警员的吆喝声也变得不甚清晰。
    “或许我的异化能够为为异种的研究做做出一点贡献呢,只不过前提是我能留下全尸。哥,s级异种的弱点不在头部,而在心脏,我能感觉到,记住了。”
    他缓缓空洞扳机,曾经无辜如惊鹿一般的眼眸中尽是悲凉和无奈。
    啪——
    时宁安偏过头,脸上浮起一个巴掌印,时宴用了狠力气,将粒子枪夺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喘息,盯着时宁安的苍白侧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是真是无情啊,时宁安。你想让我的余生每一晚都活在歉疚中吗?你想让我每每午夜梦回想起的都是你的死状吗?”
    他将粒子枪狠狠插回后腰,实际上,他连保险栓都没有打开过。
    “逼着一个哥哥杀死自己的亲弟弟,你走在黄泉的时候不会后悔吗?”
    时宁安保持着偏头的动作紧紧抿唇,手指攥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的下颌线紧绷,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神情。
    在这一刻,他伪装出来的不在乎和轻松都土崩瓦解,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时宴的面前,脊背无力的弯曲,白色的鳞片随着他的脚步,渐渐蔓延。
    他重新抬头,右眼的瞳孔蔓延向眼白,鳞片从脖颈蔓延上侧脸,恐怖诡异的样子已经有了雏形。
    他颤抖呻声音,用几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哥,骗你的,我真的……不想死……”
    我还有许多没有看过的风景,我才刚刚逃离时家那个吃人的地方,刚刚走在自己想要的道路上,刚刚收到opa的准入通知。
    他还没有看着时宴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还没有看着那只叫金沙的小猫的长大。
    然而事与愿违,命运弄人,他终究是与那个意气风发笑容真诚的少年渐行渐远。
    时宁安拽着时宴的衣角,以近乎祈求的姿态仰头看着他,恍惚间看见了那个喜欢躲在门后,仰头满脸崇拜的盯着他的孩童。
    十几年的时光飞速流逝,孩童眼中的光彩不再,仰慕变成了祈求。
    原来时宁安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是一个带着时父的私欲出生的孩子。
    时宴看着他水光氤氲的双眼,眼中尽是迷茫。
    救?怎么救?
    “二位的演出着实精彩,我这个幕后演员也难免心情激动,想要上台献丑一番。”
    时宁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嘴中喃喃说着什么自己才听得清得话。
    时宴倏然抬头,看向走廊拐角尽头走来的人,脸色难看至极。
    在这种时候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时宴试探道,“余清?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浑身上下被黑色的衣袍遮盖,浑身上下透着诡异的气息,“不,演出还不到最后一幕,先生不会在现在与你见面的。”
    男人缓缓抬脚,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时宴的面前,伸手抓向级已经不剩多少理智的时宁安。
    时宴瞳孔一缩,瞬间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是杀死柳情的罪魁祸首,是将母虫精血带走的那个凶手!
    时宴来不及说话,立刻一把扯住时宁安的衣领往后一拽,避开了男人的攻击。
    轰的一声,男人缓缓将脚从地上的坑中拔出来,笑了几声,“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次终于能与你交手了,时宴。”
    时宴的目光缓缓落在男人的双腿上,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的双腿都已经超出了时宴的认知,而且比上次更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余清卖命?”时宴冷声道。
    “什么人?我的身份可多了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呢……”
    男人缓缓将目光落到不断与混乱的意识做抗争的时宁安,充满笑意温和的说道,“还有你身后这位,第一代实验品。”
    时宴的双拳骤然攥紧,“时建成手里的诱导分化的药是你们给的?”
    男人摊了摊手,“很明显不是吗?除了我们【新人类】,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诱导分化的药房可是非常难制成的。”
    时宴眼神一凌,拔出粒子枪立刻扣下扳机。
    特制的子弹如他所料的击中了黑衣人脚下的地板,他的眼前黑影一闪,时宴意识到不对立刻后退,手中的抢立刻被横批成两半,要是再慢一步,断的就是他的手臂了。
    时宴手里的粒子枪冒出白烟,他将没用的手柄随手扔掉,眼中的猩红渐渐扩散直到覆盖了整个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