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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舞霓裳 (完结) 作者:凤舞吧

    第 8部分阅读

    “谁?”

    这时,十二进来回禀,“爷,王老将军到了,在门外求见。”

    上官极和凤霓裳交换了一个眼神,凤霓裳明白他的意思,“我先回避。”

    上官极迎出门外,“老将军一路辛苦了,里面请!”

    王守德是个急性子,还未进门,就嚷道,“首辅大人,老夫接到你的书函,就火速赶来,可是朝廷有事?”

    上官极沈吟道,“本来老将军已经告老还乡,不再过问朝事。我等也不该再去打扰。只是乌拉国狼子野心,妄想吞并我天朝。此番趁我军主帅之位虚空之际,派兵来犯,连日来边关告急,皇上也正为此事烦忧。”

    王守德闻言,豪气干云地冲口道,“首辅大人不必多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两国年年征战,损耗军费财力,苦的都是老百姓啊。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时,又岂能贪图个人安逸。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只要老夫还有最后一把力气,定杀退敌军,保我天朝千秋基业!”

    上官极躬身深施一礼,“老将军忠心爱国,令我万分佩服!请受上官极一拜!”

    王守德忙上前扶住他,“首辅大人严重了。老夫明日就上朝禀明皇上,请缨出战。首辅大人,你我就此别过。”说完,拱手告辞。

    上官极点头,“老将军一路保重!”

    人送走了。

    凤霓裳从屏风后转出,看见上官极兀自品茗。

    完美的薄唇,代表了无情。

    上官极生就注定是个无情的男子。他的风仪气度永远都是那么优雅非凡,他对每个人都谦和有礼,嘴角边挂着一丝微笑,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眸。

    他身居高位,双手却仿佛不曾沾染血腥。他往往只是优雅地坐在一旁,置身事外,冷眼看着朝廷中人尔虞我斗,争个你死我活。然后坐收渔人之利。他的确没有出手,因为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

    一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利用别人来帮自己达成目标。

    她看着他露出一贯温文尔雅的微笑,“你真阴险。你原本就是打算让他出征迎战,却故意让他主动请缨。你也明明知道他此去万般凶险,却不告诉他,分明是想让他送死。”

    上官极饮了一口茶,抬起淡然的双眸,“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此去,生死难料。但身为忠臣良将,就算明知是死,也绝不能退缩。”

    他的声音有些低沈,视线投向窗外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墨竹,目光沈静而悠远。

    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想了解他的冲动,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游园大会上,他曾挥笔写下“倾余毕生力,但求四海平。”

    她知道他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一心想要造福社稷苍生。

    “我来帮你。”她忽然说。

    “什么?”他回头看她。

    凤霓裳扬了扬眉,“如果有我帮你,无论是对付齐王,还是定国安邦,都会事半功倍。”

    上官极笑了,淡淡地,却仿佛有几分欣慰,“如果公主真有此心,将是苍生之幸,百姓之福。”

    凤霓裳侧目冷哼道,“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与我何干!”

    “公主--”上官极不觉皱眉,眼中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凤霓裳定定地看着他,视线与他相对,“我和你不同。我没你那么伟大的胸怀,想要济世苍生。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至于其他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我帮你,是有代价的。”她如是说。

    ***

    金銮殿上,皇上终于下旨,封老将王守德为三军大元帅,领兵出征,誓死抵抗乌拉国进攻。

    退朝后,上官极刚踏出殿门。

    有人从身后唤道,“首辅大人,请留步。”

    上官极回头,叫他的人是左相左旋则。

    “不知左相有什么事吗?”上官极脸上挂着一贯的微笑,说得客气。

    左旋则老眼闪着精光,“首辅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找你,的确有要事相商。”

    “左大人不必客气,有事请讲!”

    左旋则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首辅大人,这里谈话不大方便。可否劳驾到寒舍一叙?”

    上官极点头应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军机指挥使慕容垂从两人身边经过,慵懒的黑眸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左旋则的府邸,雕梁飞檐,假山鱼池,布置得富丽堂皇,所用之物极尽奢华。全仗他多年来为官,聚金敛财,所得丰厚。

    穿过一条长廊,左旋则将上官极让到正厅,“首辅大人,请坐。”

    有婢女上前奉茶。

    “这是老夫特地命人从杭州搜罗来的顶极龙井,首辅大人,请品尝。”

    盛情难却,上官极端起茶杯,迎面一股清香扑鼻,入口甘甜,的确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左旋则表现得越是热情,上官极言行越是谨慎。

    朝中势力各成一派,两人一向是井水不泛河水,私下更没有任何往来。而如今左旋则邀他过府一叙,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恐怕其中必有古怪。

    上官极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这时,有仆人进来,左旋则吩咐道,“去把小姐请来!”

    一会儿,一个身穿粉色罗裙,容貌清丽的少女娉婷地走了进来,“爹,您找女儿。”

    她看到厅堂内有客人,微微一楞,两翦盈然的秋水明眸在上官极的身上转了几下。

    “莲儿,来,爹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上官大人,是当朝首辅,也是爹在朝中的至交好友。”左旋则在自己女儿面前顺口说起谎话来,脸不红,气不喘。

    左心莲屈身为礼,幽幽道,“拜见上官大人!”

    “小姐不必多礼!”上官极欠身,还了一礼。

    “莲儿,贵客登门,你来抚奏一曲如何?”

    “是,爹爹。”

    左心莲从仆人手中接过琴,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传来清脆悦耳的琴音。如行云流水,潺潺而动,又若空谷回音,淡雅清幽。

    一曲弹罢,左心莲面泛桃花,低垂着头告退。

    上官极疑惑左旋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首辅大人方才见过小女,对她的印象如何?”

    上官极微笑道,“左大人教导有方。小姐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琴艺卓绝。”

    左旋则满意地点了点头,“老夫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所以,对于她的终身大事,老夫更是慎之又慎。”

    上官极意识到他言语间的含义并不单纯,“左大人……”

    左旋则一挥手,示意听他把话说完,“首辅大人,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夫知道你现在想要清君侧,铲除齐王这个祸患。而你手中虽然掌握了一本名册,但缺少真凭实据,也很难把他们一网打尽。更何况,这些年,皇上一直都对齐王信任有加。单靠一般的证据,是撼动不了他分毫的。”

    左旋则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请恕我直言,你想要做的事,只有老夫能够帮你。”

    话尽于此,上官极已经完全明白左旋则的意思,他并没有马上表态,起身告辞。

    左旋则送上官极到大门外,“后天是小女的生辰,不知首辅大人可有空闲?”

    上官极拱手道,“左相太客气了,到时我一定准时过府向小姐祝贺。”

    “哈哈……好啊,好。”左旋则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

    听过探子回报得来的消息,凤霓裳眼眸一闪。

    左旋则邀上官极做客,而他并没有拒绝。

    那个老狐狸诡计多端,不容易应付。他应该知道。

    而左旋则为什么要借故亲近上官极?他在打什么主意!

    凤霓裳陷入深思。

    朝中传来消息,当朝首辅与左相联姻,一时间,朝野无不震动。

    哼,凤霓裳冷笑。她才不会相信,他要娶那个女人,是因为众人所说的“贤淑温婉,宜室宜家”。上官极恐怕是想联合左旋则的势力共同对付齐王。

    凤霓裳眯起美眸。

    他要娶妻,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第10章

    左旋则和上官极之间,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

    这日,左心莲到法华寺上香许愿,上官极陪伴而行。

    寺后是一片莲花池。

    “好漂亮的莲花啊。”左心莲惊叹道。

    她沿着池边走,只顾欣赏美景。没注意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莲花池。

    一旁的上官极轻轻扶住了她,“左小姐小心。”

    左心莲红着脸,柔声道,“多谢首辅大人。”

    上官极温和地说“你我已有婚约,又何须客气。”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一声‘上官哥哥’?”左心莲眨着清亮的水眸问,粉嫩的脸颊仿若细柔的莲花瓣,吹弹欲破。

    上官极微笑道,“当然。你我年纪本就相差不多,这样正巧便于称呼。”

    说话间,他的目光触及她身后的一棵古松,黑眸闪动了一下。

    他转身对左心莲柔声说,“莲妹,我有点事。恐怕不能陪你了。”

    左心莲被他一声“莲妹”叫得面带羞涩,心中却暗自惊喜。

    她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正事要紧。上官哥哥,你去忙吧。”

    说完,左心莲转身离开了。

    “有美人相伴,首辅大人真是好兴致啊。”话音刚落,树后转出一人,正是昭阳公主凤霓裳。

    上官极转过头,盯着她。

    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沈静,宛如湖水一般,俊美的容貌像是戴了一层优雅的面具,波澜不兴。

    “但不知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逢法华寺庆典,本宫也来拜佛上香啊。”凤霓裳答得理所当然,“只是嘛,一不小心,撞见有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忽然,凤霓裳像是脚下一绊,身子软软地向上官极的怀里栽了过来。

    上官极并没伸手去扶,反而身子一闪,退后一步,

    凤霓裳也没有像预期中的一样跌倒,她定住身形。

    “真无情。”美眸凝视着上官极,似有些幽怨,“怎么你的温柔只用在你的莲妹妹身上,对待我这个柔弱女子却这般狠心。”

    上官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因为,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柔弱。”

    说完,便不再看她,径自离去。

    凤霓裳瞪着他远去的背影。

    左心莲不愧是大家闺秀。举手抬足间,落落大方。而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大家闺秀吗?

    手一用力,旁边的一根松枝折断了。

    池塘上,风吹菏叶,水波微微荡漾,莲花朵朵。

    左心莲就如同这池水中的幽莲,清白无暇,惹人怜爱。而她,却像是这一池淤泥,洗不去满身的污秽。

    一股怒气在她胸口凝结,“来人,把这莲花池给我填平!”

    小沙弥慌忙拦道,“不成啊,公主,法华寺乃佛门圣地。还有这莲花池,从建寺以来一直是清幽之所在,很得梅妃娘娘钟爱。”

    美眸一扫,“怎么?你想阻拦我!”

    “小僧……不敢。”小沙弥退后几步。

    “那么,就去找人来。我要法华寺从今以后,再没有这莲花池。否则……”眸中顿生恨意,“就休怪我将你这法华寺夷为平地!”

    听过法华寺住持慧明大师的转述,上官极眉头紧蹙,“她真的这么说?”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公主她确是如此。老衲无能,寺院里的莲花池昨日已教人填平。梅妃娘娘昨日还问起此事,贫僧真是为难至极。”

    “这件事我会处理。有劳大师!”

    “阿弥陀佛,恕老衲直言,公主她一身戾气太重,此非祥兆。若能结缘于水,以温柔之势化之,方为正道。”

    上官极深施一礼,“多谢大师指点。”

    “既是如此,老衲告辞。”

    送走了慧明大师,上官极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着慧明大师方才的话。

    其实他很清楚,凤霓裳与左旋则之间,他选择任何一方,都必付出同等的代价。

    只是――当他每每面对那双炙热得近乎激狂的眼神时,他的心不再平静。

    或许,他……也在害怕吧。害怕她侵蚀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害怕她彻底扰乱了他的平静。

    所以他宁愿选择左旋则一方,来完成大事。这样至少,简单的联姻交易会比较容易。至少,他依然能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可是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近日来她的所做所为,已经超出了适当范围。没错,现在的她,是集结了一定的势力,但相对的,树敌也不在少数。

    如果她再这般任意妄为,恐怕迟早会招来祸端。

    夜深了,上官极依旧辗转难眠。

    许久,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

    “公主,梅妃娘娘来了。”秋儿回报。

    来得好快!“有请。”

    进门的果然是满脸怒气的梅妃。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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