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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熙的说话风格还那样,贫的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但听得出,她和出去之前相比,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比如语调比以往深沉了,因为孤单吧,比如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她不停的给我诉说着,也是因为孤单吧。
剥离了从出生到高一的生活,一眼望去皆是陌生的风景和路人,接受这种变迁需要时间,至少,一年的时间还短了点儿。
钰熙说她想吃国内的汉堡了,这边儿的口味有点儿诡异,肉饼一挤都能挤出血来。她还说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孤单感扑面而来时,她还是被吹跑了,飞的老高,跌的很疼,哎,都怪自己太苗条。
傍晚,火烧着云,却融不了一望无际的雪。她独自一人走在家门前的小道上,一阵凛冽的风吹过,枯枝上的雪簌簌落下,抚在邻家小孩儿堆的雪人脸上,也撒在路人们的脚印上。
她走着,静静的,除了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一切都静静的。十个路人,只有一个黄皮肤,还不一定和我们说一样的话。乡音,在孤单时,让人觉得亲切,而在特别孤单时,会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钰熙说刚来时真的很辛苦,衣食住行用,与人打交道的方式,她都需要熟悉,然而很多东西就算熟悉了,也不是说接受就能接受的。很多时候无关善不善意,你觉得人家不接受你,其实更多是因为自己还没接受当下的自己。
当我听到曾有校痞欺负她时,眉头不觉紧皱了,右手也紧紧握起了拳,甚至把掌心都抠出了红印。这种情绪类似难过,你想冲上前保护她,狠狠收拾那丫的,但可惜够不到,只剩了着急怜惜的份儿。我狠捶了一下墙,被钰熙听见了,她赶紧说现在没事儿了,姐放完假就高中生了,那高中真挺好!
“你等下,我打开窗户……哇塞,真的好大的雪,都快没车顶啦!”
“你出去站会儿,左手拿个扫把,右手再摆个剪刀手。”
“你想让我变成五毛钱的雪人儿冰棍吗?”
“那还得涂个大花脸呢,哈哈。”
“那我穿着秋裤出去了?”
“霸气!”
“要么?”
“要什么要,别乱来啊,小心冻得割扁桃体!”
“快闭上你那张3d钛合金乌鸦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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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咱俩当年在一起了,现在会是怎样……”
我也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那对你对我,可都太残酷了,我还想好好享受花季呢,不带这么玩儿的。”
所以我们做了正确的选择吗?
“哈哈。不过说实话,你临走之前那段日子,现在想想都不知怎么挨过来的。朋友们说我自己跟自己较劲,我也承认自己过的有点儿稀里哗啦。还有,花姐也被我拖下水了,我整天在qq里给她叨叨,那会儿她肯定烦死了。”
“花姐悲嘞个催的,你都给人叨叨啥了?”
“诉说我望不穿的伤怀,回忆咱俩初中的种种什么的,我给她说经历了你出国这事儿我才知道,原来机智坚强如我,也这么脆弱啊。”
“说的跟你为了我哭过似的。”
“不怕你笑话,我还真哭过。何止是哭过,和花姐聊着聊着就眼泪止不住鼻涕过大河了,哎呦你没见我那没出息样儿啊……”
“等会儿,容姐构个图。”
“然后画幅画发给我,哈哈,得了吧你。”
能把别离时的悲伤,如此坦诚的说出来,好吧,好像还说的挺欢乐的,足见我和钰熙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所谓初恋的范畴。
“你知道吧,对我来说,你是个特别的人,不能说不见就不见了,真的不能。”
我看得见钰熙说这话时的表情,真的看得见。
“我知道。”
“当初让聂震配合我演那出戏,是因为我不想看你继续消沉下去,整天魂不守舍那样儿的。我就想干脆长痛不如短痛,聂震是你拜把子的兄弟,你们不至于为了个女生闹掰。哈哈,我挺了解你们的是吗?”
“你知道的太多了。”
“顶多觉得我不可理喻,做事儿不着调,感情上胡来。我当时就想,真那么想我我也认了,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如果善意的谎言能换来你重新阳光,误解就误解吧,挺值的。”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当我sǎ(傻)?”
“哈哈,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因此和我绝交,你这个对我来说这么特别的人。不过老天好像特别喜欢跟我开玩笑,从我出生,一直到现在。每每我意识到失去了美好,正学着坚强的接受,并试图再次欢喜的收获美好时,它却又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别忘了做好失去的准备。哈哈,好像是个圈儿,无穷尽矣。”
“每个人都在狗熊掰棒子似的收获着本该收获和不该收获的一切,这就是生活。”
“多希望我真的是polly,你真的是星星,这乱七八糟的就不关我们事儿了,哎,人类的世界太麻烦了,结果人类还这么愚蠢。”
“所以咱都好好的,雪景好看也别出门啊,再冻的更傻了。”
“滚!”